楚越在大门外,望着自家门口熟悉的那两尊石狮子,想起他刚来那会儿,蓦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楚越愣神的这么一会儿,徐徐停在了他身后。
车上的人下来,走到他身边,站定。
楚越知道是谁,但却并未转头看他,仿佛身边只有一团空气。
来人陪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先开口了。
“——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认输。
楚越终于转头看向了他,脸上却是一派肃穆的冷漠表情。
但很快,他又扭回了头,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不再望他。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谁你不知道吗?”
显然,他还在为他上次侮辱谭二的事生气。
徐晔看了看他身边,今天那个人……似乎不在?这次竟然没有跟着他么?
察觉到他动作的楚越冷哼一声。
“他不在,被我支出去了。”
“哦……抱歉,我那天、不是故意那样说他,我……”徐晔欲言又止,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顿了一下,还是接着道:“还有后面,我也是被气糊涂了,再加上那群记者……你也知道他们有多烦。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
徐晔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真不想就因为这点事,跟这个人彻底闹翻。尤其是还是因为他的过失,对他造成了伤害以后。
他不想以后都沉浸在内疚、懊悔和遗憾当中。
“……”
楚越重新转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表情若有所思。
这紧张局促的样子……原来这个人也会道歉、也会示弱吗?他似乎,已经习惯性地迁就他了。
不置可否地摇头笑了笑,淡淡道:“没事,我也有错,不应该那个态度跟你说话。”
“所以你……不怪我了吗?”
其实他这样一说,他更内疚了。确实是自己无理取闹侮辱人在先的,何况那个时候这家伙还病着,他却不但没有安慰人,反而给他雪上加霜。他真是……疯魔了。
看着他那怔怔的表情,楚越突然有点想笑,积郁在心头许久的闷气也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
“你帮我把这次这些事彻底解决了,我就不怪你了。”
意思是自己的锅自己来背——明天自己去跟那些记者解释清楚所有事。
徐晔愣愣地看着他轻笑的脸盘,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哦……好。”
今天,楚家的家主依然没在,只有明叔陪着两位医生在阁楼喝茶,等人来。
立冬了,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一股冷空气袭来,可能会带来下半年的第一场雨雪。而今天一早开始,天气就阴沉沉的。冷风时不时地呼啸而过,使人遍体生寒,仿佛在昭示着冬天已经正式来临。
“这两孩子站在门口干啥?怎么不进来?”明叔望着监控中的两个身影,低声嘟囔着。
“嘿,莫不是想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出门迎接?”刘老跟个老顽童一般,撇了撇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啧,真是人老了,越来越畏寒了。
旁边的郝建国翻了个白眼给他——整天瞎胡闹,明知道小楚那孩子不是这种人。
明叔无奈地笑了笑。
“两位稍等,我去看看什么情况。”说着便起身离去了。
热气在三只茶杯的上空升腾,化为寥寥的白雾,直到消失不见。
风吹过,又有枯叶被带进阁楼,缓缓飘落在长廊上。
“那孩子……你还有什么办法吗?”刘老捧着热茶杯,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后。望着对面那张空了的椅子,愣神。
从刚才的监控视频里看,那孩子的面色更糟糕了呢,疾厄宫的阴影扩散得越来越大了,再这样下去怕是……
“呵,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老郝苦笑。没有去碰桌上的茶杯,却是静静地望着不远处枯黄的梧桐叶。
“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只能寄希望于他那位神通广大的父亲能早点找到合适的心脏供体。在他彻底心力衰竭之前,做移植手术。不过……”说到这儿,老郝顿了一下后,面色沉重地接着道,“不过如果那么好找的话,恐怕他父亲也不会让他等到现在了。”
“是没有合适的匹配源吗?”刘老蹙眉。
郝医生望着楼下进门后的三个身影,无声地点了点头。
“血型也很特殊……就算找到了,手术难度也难于上青天。”说着叹了口气后,端起茶杯一口就把杯中滚烫的热茶干了,仿佛唇舌已感觉不到烫一般。
刘老望着仿佛在跟自己怄气一般的老郝,沉默了片刻。他理解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尤其是在这几个月里他们也对那孩子产生了感情以后。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死,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至多,能让他坚持到明年的冬天。前提是,他必须即刻起,停止现有的一切工作和活动。”
刘老是这样对郝医生说的,同样,也把这句话对徐晔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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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突然就更新了!嘿嘿嘿,其实是看到催更评,还挺开心(我是不是说过不看评论了?对不起,没忍住2333)。
说件趣事,今早拖地,拖完后我儿子奶凶奶凶地看着我。
我问他怎么了,他指着纸巾,我以为他要我给他擦鼻涕。
结果他又指着地板嘤嘤嘤地叫,我不明所以,又抽了张纸巾给他擦。
他急得都快哭了,最后看我还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他愤怒地夺过我手中的纸巾,蹲地上就开始擦刚拖完的、湿漉漉的地板。
我:……
以后生出这么傻的儿子,不如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