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徐晔,终于真正的——慌了。
楚越轻笑了声,把抓着自己双肩的手,拉了下来,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说,既然你那么厌恶我所喜欢的这池‘浑水’,那你就走吧……再见。”
说完,没等他回应就自己往更衣室走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徐晔就跟得了失魂症的人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楚越快要到达更衣室的大门时,才突然暴呵了一声:“楚越——”
“……?”
楚越应声回头看他。
“……你,认真的?”
如同一个不甘心赴刑场的死刑犯,徐晔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多希望那家伙又突然跑回来笑嘻嘻地跟他说“骗你的啦”。
楚越没有回答,只静静地凝视着他,静静地……仿佛要把这个人刻进骨里,印进心里。
直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后,楚越终于有了别的反应——他轻轻地笑了,笑得无可奈何,笑得云淡风轻,笑得……既明媚又忧伤。
然后,便转身踏入了更衣室的大门。从始至终,都没再说一句话。
那天的记者招待会,是楚越亲自主持的。
那天楚越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他和他的经纪人徐晔先生,确实解约了。但并不是因为他两闹了什么矛盾,而是徐晔有他自己的事要去处理,没法再担任他经纪人一职。
而外界关于他和“某个男人”传的绯闻,楚越也做了相应的解释。只是朋友,并非男友。那张照片上的画面,是因为那天剧组出了事故,朋友为了救他,才有了这么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请大家不要再随意yy我和那位的关系,我想,这是对人家的不尊重。”现场,楚越特别严肃认真地说了这句。
随后,开始有记者拿那天徐晔说的话,做文章。毕竟那天徐晔说的话已经变相的承认了——楚越确实也喜好男色。
如今他却说他和那个男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难道是徐晔恶意中伤他?如果是那样,那么关于他两的解约事情就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了。
楚越沉默了片刻,在记者们都以为已经拿捏住了他,让他自己啪啪打脸的时候,他却开声了。
“我……确实喜欢过一个男人,但不是我那位朋友。”
楚越说的声音并不大,但台下却瞬间哗然了。
“这回您是亲自承认自己喜欢同性了吗?”
“‘喜欢过’是什么意思?现在不喜欢了是吗?”有敏锐的记者问了个很叼专的问题。
“那位被您喜欢过的男人是谁?也是公众人物吗?方便透露一下吗?”也有记者在问着明知道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突然,台下响起了一个特别大声、特别与众不同的声音。
“请问您和徐晔是什么关系?!”
“……”
一瞬间,整个会场都安静了。
和徐晔是什么关系?什么意思?瞬间有嗅觉敏锐的记者发现了什么猫腻。
楚越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差不多确定了问话人以后,微微笑了下。
“曾经是死党,后来是经纪人与艺人的关系,现在……没关系。这个答案,这位朋友可还满意?”
“您既然喜欢过一个男人,那我大胆地请问一下,您喜欢的那个男人,是否就是徐晔?!”
对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不愿放过他脸上任何蛛丝马迹的表情。
这一刻,楚越心里确实有点慌了,面色有丝煞白。好在在聚光灯下,看不太出来。
花了数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楚越终于重新恢复了镇定。
“我喜欢的那人是谁,请恕我无可奉告。但我和徐晔的关系,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只有过我说的那三种关系。”楚越表情严肃地一字一句道。
表面上似乎给了对方答案,然而……对方显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您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请不要转移话题,我问的是您是否喜欢徐晔,而不是你两的关系!”
他这句话说完,场内气氛似乎都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这位朋友,你这样执着于这个问题,是想黑我呢?还是想黑徐晔呢?”
如同被激怒的刺猬,楚越一下子就气场全开了。目光犀利地盯着那个提问的记者。
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楚越这样一说,谁还敢再多问?谁也没那个胆子敢光明正大地黑艺人,尤其是楚越这样蒸蒸日上的艺人。
台下的记者群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好恐怖的气场。一瞬间,没有人再敢提问。而之前那位提问的记者,在发现旁边的记者们在偷偷地远离他的时候,面色尴尬、难堪又狼狈了半秒。终于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谁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散了吧。”
说完,撇下一地议论纷纷的记者们,从后台离开了。
后台,没有镜头和聚光灯,楚越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背后竟然已经汗湿了大片,原来他刚才有这么紧张吗?
暗自摇头失笑了会儿,楚越伸手想去扶旁边的墙壁,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喘息了几口,感受到心率过速带来的一阵阵不适之后,楚越蹙起了眉头。伸手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带的药在早上那套衣服里。
“楚越。”
一个声音响起,谭二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面色欢快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今天好帅。”
这场记者招待会,他在后面全部都看到了。
“……是吗,谢谢。”
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楚越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其实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对方说了什么了,他感觉自己耳朵里都开始嗡嗡作响了,这样下去……好像不太妙。
昏暗的灯光里,谭二终于发现了某人的不对劲。
“哎,你……你怎么?”
“你……扶我去那边坐坐。”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楚越气息不稳道。有汗水,从眉间滑落。
此时,如果光线充足,谭二就会惊恐地发现身边之人,面色蜡黄、大汗淋漓,唇色苍白中透着诡异紫色的模样。
“好,好。来,小心点。”隐约猜到了什么的谭二瞬间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扶过那人,感受到对方近乎全身力量都压了过来时,谭二更是紧张焦虑得心都快蹦了出来,恨不得扛起人就跑。
短短几米的距离,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之久一般。两人终于到了长椅处,把楚越轻轻放上去以后,谭二迅速凑到了他脑袋边,轻轻拍了拍他。
“楚越,楚越!你怎么样?别吓我啊。”声音都急得带上了哭腔,他最怕这家伙犯病了,每次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更衣室,我常穿的那套白色衣服里,有药……”强打起精神来,楚越做着最后的安排。外面记者还没全部散开,无论如何不能让救护车来。
“更衣室……好,好!”
谭二转身就要往更衣室方向跑。
“等下……”
楚越突然伸手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