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贾赦如常到国子监上学。
他才走进外舍,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
所有人看着好像在认真用功,但其实却时不时地拿眼角的余光打量他。
贾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可细细琢磨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头。
“贾兄。”陈荣贵朝贾赦打了个招呼。
贾赦在他前面坐下,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贾兄没发现吗?”陈荣贵对着蔡良的位置扬了扬下巴,“那个人没来呢。”
贾赦顺着他的动作看去,蔡良的位置空荡荡的,可不是没来?
他恍然大悟,心中了然,不以为奇,怪不得这些人都一副古怪的表情,原来是想看蔡良没来,他是个什么反应。
贾赦这样想着,再去看众人的动作,果然是如此。
他不由觉得可笑又无趣,蔡良言而无信,又没有韩信那胯下之辱的忍耐,此人不足以为对手。
摇摇头,贾赦从书袋里取出《孟子》来,今日韩夫子会继续讲《孟子》里的内容,这些内容他虽然早已读过,但韩夫子对这本书的讲解有独到之处,听听颇有进益。
众人本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打算看贾赦的好戏,岂料他却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由觉得无趣极了,便歇了心思,埋头读书起来。
一日苦读,下了学后。
陈荣贵拉了拉贾赦的衣角,低声把陈旭升的话转述了一遍。
贾赦点头,“令尊说得对,这样,我叫小厮把书袋先领回去,然后再和你去。”
唤来了林文后,贾赦把书袋转交给了他,又告诉他记得去跟贾代善和贾史氏说一声,今夜可能会晚些回去,把事情安排妥当后,才跟陈荣贵去了。
陈府坐落在东郊大街,是个五进五出的大宅子。
门口摆着一对石狮子,朱门敞开着,直进看到的是一堵影壁。
马车才刚停下,就有门子上前来伺候。
贾赦和陈荣贵往里走,陈荣贵边走边说道:“贾兄,家父性子是最平和的,等会儿你莫要紧张。”
贾赦笑着点了下头,心里却也不置可否,如果他今日是作为荣国府嫡长子而来,那么陈旭升对他自然是会和蔼亲和,但他今日是来谈生意,既然是要谈生意,少不了就会有一些摩擦。
正厅内。
陈旭升正手捧着热茶,等候着,忽而听见脚步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只见迎面走来一个清俊挺拔的少年郎,约莫十五六岁模样,眉目如画,气质清雅,举手投足如山上清风,水中明月,皎洁如华,再一瞧他儿子,陈旭升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