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仙山每年招新弟子都分两拔人:一拔为稚子,一拔为成修。
灵仙山禁止外人飞行,不管是拜访还是招徒皆止步于首峰广场,再由传送阵进入山上。
辰时吴慕言刚到首峰广场,广场乌泱泱一大片人。大多是几个孩子被个大人领来拜师。
广场右侧则站着四五十个与这群孩子格格不入的成年修士。
广场中各摆了两张高脚案桌,两拔灵仙山的弟子正在给排队拜师之人记名:左边是少年童子记名造册处,右边是成年修士记名造册地。
只是,右边成修登记的人鲜少,大多修士在旁三三两两聊着天,约摸已去记过名。
吴慕言去记名时一个排队的人都没有,那身着白服束发的方脸记册弟子抬头望了望吴慕言:“拜师?”
吴慕言点头:“正是。”
那弟子提笔,千篇一律的问话道:“姓氏?”
吴慕言答:“吴姓,名慕言,字子语。”
那弟子看了看吴慕言衣着,似是不忍开口,还是开了口道:“吴国王亲?”
吴慕言道:“不是。吴国小枫山。师承净子。”
许是小山,师父也不见名头,那弟子一副果然如此的低了头记录,又问:“修为?”
吴慕言:“金丹中期。”
那弟子执笔的手略一顿,抬首道:“三个金丹士者你倒是占了一个。”写毕,交待吴慕言道,“你且先侯一会,等人齐了,晚些再集合。”
吴慕言拱手一礼道:“有劳。”
一番问话倒是简单,吴慕言转身刚要走。那弟子此时似是想起了什么,起身抬手招唤道:“且慢!年岁未记!”
吴慕言微一愣,缓缓道:“二百二十一。”
这次,论到那弟子怔住了,举着笔半晌动弹不得,仿被冰冻三尺。
吴慕言也不等他应答,施一礼便走了。
吴慕言寻了个不起眼的空处站着。
不稍一会,左侧一人对另一人凉凉地道:“你看那边那几个围成一圈的锦衣王家子弟,来拜师又不是来邦交的,互揖互拜个没完没了!还有那边那几个仙府的子弟,个个站得像根杆子一样齐整,不知道还以为是送他家主子来上坟的。”
另一人闻言呛了一下,咳了咳提醒道:“别乱说话。”
吴慕言扭过头,是一名灰衣束发的年轻男子和一名黑衣执竹扇的男子。
灰衣男子两手抱胸看着前面乌泱泱的少年童子正看得饶有兴致,砸嘴道: “啧啧,你看那几个小娃,还在尿裤子就被拉上山来了。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树上掏鸟蛋,地里烤雀子,赛个小神仙,哪会来这爬这苦山子!”
黑衣男子摇着扇子道:“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机缘造化,有福气。”
“嘶……”灰衣男子斜眼看那摇扇的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张替,你昨晚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
那名叫张替的男子收起扇子点了一下人多的地方道:“你要不要扛你的澡桶去大街上洗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爱看?”
灰衣男子嗤笑,胸有成竹道:“昨天洗澡,你当我没看见?说吧,你倒底瞅上我什么了。嗯?”
心念电转地,灰衣男子道“你莫非在觑觎我衣服里的银两?喂!我可是好心收留你这么长时间住同一间客房,你也不看看这种时候灵仙山下的客栈人满为患,多难找地方住,也只有我这般善心。你该不会不识好歹吧!”
张替拍地打开扇子道:“我只是一时兑不开灵石。”
灰衣男子没脸没皮地道:“那敢问这位钱大爷什么时候还我房钱?”
张替看也不看灰衣男子一眼:“等找开的时候再说吧。”
……
灰衣男子没好气地道:“呵!你这小气的家伙!就知道你不还!”
两人一番言语相较,灰衣男子没讨到债钱,似是对那名张替也没辙,目光飘移间看见了旁边的吴慕言,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哎哎?这位兄台,也是拜师?”一拱手笑道,“可巧,在下杨方,乌国人。敢问兄台大名”
这叫杨方的男子说话时笑眉笑眼,对人莫名会自来熟,不像修士倒像人间江湖豪情侠客,与场上许多或端着、或板着脸的修士倒是不一样。
吴慕言道:“在下姓吴,名慕言。”
杨方眉毛翘得更高了,感兴趣地道:“此处吴姓极少,莫不是吴国人?”
吴慕言:“正是。”
“王亲?”
吴慕言顿了一下道:“不是!”
大多数人对他的姓……对吴国……嗯,有误解。
杨方摸着下巴打量着吴慕言道:“嗯,看你穿得也不讲究,也没那色厉威风,想也不是。”
“不讲究”的吴慕言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白衣白袖:还算干净,没有皱痕。
张替摇着扇子与杨方挨站着,听吴慕言这么一说,视线越过灰衣男子看向吴慕言道:“吴国偏北,听说常年大雪。”
杨方道:“这我倒知晓。吴国虽然没有轩辕国、风宣国、苍启国疆土辽阔,但夹在苍启国、风宣国两个大国上头千年屹立从未被蚕食,君王倒是硬气的很。”
吴慕言道:“我们那最出名的是银铁枫,四季变色,不惧冰雪,叶子还可止血而用。”
杨方倒一点也不与人生分,甚至完全没想这是第一次跟人搭话就熟络地道:“听说你们那常年冰雪,唯有春冬两季。我还真没去过。得日,我跟你去你家耍耍?”
这人倒是性子爽朗。
吴慕言微笑道:“可以。山上还有我珍藏的雪酒,到时倒是可以拆一坛与你暖暖身子。”
杨方一副正得我心的道:“哎――这个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大多精短句子。不改大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