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渐暖，驻唱的人已经坐在台上，抱着吉他调音。

容夏的眼睛盯着那把吉他一转不转，手指无意识的动了起来，好像挑弦试音的人是他。音响“哔”的一声，把他荡失的心魂拉了回来。他慌乱的撇开头，怼着黑啤猛灌两口，喝急了，还呛了好几声。

“OK吗？”

容夏点了点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粉饰道，“你为什么叫僵声？”

姜辽西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想起自己跟容夏第一次见面，的确提到过这个名字。他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说道，“前几年声带有些问题，差点以为废了。”这话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感，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所以，是姜声？不是僵尸的僵？”容夏之前猜“僵声”是“姜生”，没想是“姜声”。

“哈，的确是僵尸的僵。”姜辽西笑了起来，“有个人非常讨厌我，骂我去死又不想我真死，只能咒我变成僵尸。直挺挺的，跳着走路，这样就欺负不了他。”

姜辽西的指尖点了点手机，眼神拉得有些远，脑中浮现小时候的郝少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姜辽西，我讨厌你！有本事就别欺负我！”

黑啤的苦涩甘甜在他的舌尖轻轻打转着，个中滋味很难跟旁人道清。

容夏算是听明白了，他砸吧着话里的意思，笑道，“那还是舍不得你。”

姜辽西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来，走一个。”

驻唱的人试了试话筒，然后说，“难得姜前辈在，我就献丑唱一首《爱像一颗石头》，致敬！”

全场瞬间尖叫起哄，关长风跟着嚎了几嗓，场子立马沸腾。姜辽西见状，应个景站了起来，举了举手中的酒瓶，向台上的人致意。在场所有人齐齐往这边望，有不少第一次见到姜辽西真人的，直接给激动哭了。场子里，那叫声差点把屋顶给掀了！

关长风那个开心呀，一路举起酒杯，嚷嚷道，“干了！干了！今晚酒水算我的。”被这气氛拱着，容夏心底也开始燥热起来，酒跟着一口一口的喝。但心中那团火，怎么浇都浇不灭。

可惜了，这致敬！台上的人，功力不到家，把歌唱得跟老牛拉破车一般，碾得容夏脑子嗡嗡。他蹙着眉，茫茫然，把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真难听。”

姜辽西听了，笑了笑，拍拍他的肩，“你上你上，不是会唱嘛。”

容夏又喝了几口，红着脸半抬眼看他，含糊地说，“不！不了......不能去！”

“不理你，我去趟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