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那又有什么要紧呢?”
余年被他反问得一愣。
是啊,有什么要紧,对于穿越前学过生物知识的余年来说,海月的存在很要紧。
每一处海域中的生物,都有其存在的原因。
但余年要如何说,这位慢腾腾的蜗牛知州才能明白生物链的道理?
“不要紧的嘛,沣州没有海月,可以从琼州买,琼州没有,别的地方也会有,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余年见他一嘴的道理,自觉从这个角度说不过他,便将心比心,从马知州的角度出发。
“大人,难道您就不想沣州多收税?民生经济增长?这也可以作为政绩!”
马知州瞅她一眼,嘿嘿乐了两声:“余女史,我听说过你,皇帝下旨免了你的商税,你在哪儿办作坊都不交税,我留你在这发展经济,发展的是你的荷包,不是沣州的经济。”
嘿,这人还挺油盐不进。
余年咬得牙根痒痒,只得暂且把这事抛下,再拿另一件来罗唣。
“大人,我来沣州,瞧见很多贫家女儿缠小脚,女子缠脚,行走不便,也不方便做事。”
“啊呀,你怎么管这么多?”
马知州把嫌弃的话都说得软绵绵:“缠小脚嘛,民间流行的玩意儿,官府哪里好出面制止呢。她们自己喜欢缠脚,本官有什么办法?”
余年见这人实在是个老油条,只得告辞出来。
两件事是一件也没办成啊。
她坐到小摊上,垂头丧气地要了一碗小圆子,忽然有人在她头上点了一点。
余年抬头,一笼生煎放在了她跟前。
底金黄焦脆,皮雪白,上头还撒了绿葱花和黑胡麻。
余年二话不说就戳了一个吃,还真不错,鲜肉生煎比她做的蟹黄包另一个味。
“好吃吧?”拾来笑问,他领着儿子在外头等着,吃了一圈小吃了。
“娘,这个可好吃了!”余昇捧着脸道。
“嗯,好吃,小昇真会心疼人!”
“我出的钱……”拾来嘀咕一句,“事办得如何?”
余年扁扁嘴道:“还行,挺客气的,就是没准话儿。”
“我方才打听了,这人在官场上有个雅号,叫马二婶子,为人油滑,谁也不得罪,你要是想办事,但凡有那么一丝丝的风险,”拾来用大拇指和小拇指一捏,“给他送钱都不好使。”
“所以啊,你别看他没什么政绩,可也没什么缺处。”
这不就是不作为吗?
余年穿越前也见的多了,谈不上坏人,也谈不上好人,有好事,他准上,有坏事,他避开,要办事,他拖着。
“行,咱自己干。”余年咬了一口生煎,把酒酿小团子推给拾来,含含糊糊地道,“等有好处的时候,鲜花盛开,这位大扑棱蛾子自己就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