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友看黎秋不理他,好脾气的拎个炒锅跑过来,他身上混合一股油烟和鱼腥味,锅里鲜红的辣椒炸出艳丽的色泽,油噼里啪啦地蹦出火星。“小秋,辣椒泼上我们就能吃水煮鱼了。”
医生没好气地打断司马友的兴奋,她闪身挡住他的视线,妄图挡住呛人的味道。可是她不能阻止空气流动,黎秋闻到辣椒油味猛咳起来,咳得声嘶力竭,喉咙里好像被扔进一块滚烫的炭,她蜷成一团,眼泪扑簌簌的掉。
“雾化白做了,喂,听我说,深吸一口气忍住咳嗽。”医生抱住黎秋,回头指挥司马友,“你赶紧去买秋梨膏,把这些辣椒油都倒掉。”
等司马友出去了,黎秋转过身来,眼泪还在掉,脸上痛苦的表情却不见了。她示意医生关掉雾化器,捂住喉咙从床上起来,到桌上拿了个本和笔又坐了回来。
“怎么是你?”
医生,也是小组里的Alice,笑着对黎秋吐了吐舌头,“是我啊,我开私人诊所,没想到外出接诊是你,我也很意外。”
私密小组线下活动有个大家默认的规则。不交换真实姓名,不透露个人信息,包括年龄,工作,家庭住址,等等。他们互相只知网名,也用网名相称,比如黎秋是K。现已知X是肖子佩,在室内设计所工作,Alice是其真名,混血儿,拥有执业医师执照,开私人诊所。
怪不得她会配化学配方。黎秋想,司马友找她来是真巧合还是其他什么?
“没想到我的真名就是Alice吧?”Alice冲黎秋眨眨眼,把一杯润喉的淡蜂蜜水递给她,“K,那个帅哥是你男友?”她指的是司马友叫她“小秋”,还给她做饭请医生,显然关系不一样。
黎秋摇头,“他不是。还有Alice,明天你让别人来给我做雾化吧。”
“Why?”
“我昨天去医院了,见过X。”黎秋坦白道。她对于Alice此时出现隐隐不安,还有叶凛说他是警察这句话,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这句话好像按下了开关,打开了Alice的话匣子。她开始滔滔不绝,诸如询问和X“你们聊没聊?”还有问他情况“新闻说他最后被救出来的,现在如何?”更多的是得意“医院是不是到处哭爹喊娘的凄惨景象?想来真是大干了一场!”
黎秋想到了病房里那些相同的脸,悲伤、难过、痛苦、挣扎,抬起一侧嘴角笑了笑。“他们挺可怜,只是X,”她看向自己的脚,十个脚趾头粉嫩嫩的像花骨头,不时动一动,“X还在昏迷,希望他早日康复。”
“一定会的。”Alice有心安慰,把黎秋搂在怀里,一时无话。
咔——咔——
钥匙拧动门把,司马友买完秋梨膏回来了。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蕴含着力量,一双眼睛凛然犀利,看向黎秋的时候又温柔宠溺。他慢慢走过来,一步步,脚下是藏有利爪的丰厚肉垫,不着痕迹。
黎秋眼眸眯住,恢复面无表情,等待司马友的手掌落在自己的头顶。
“喉咙还疼么?”
男人的手轻轻撩动少女的发丝,阳光下反射成浅棕色,像丝绦滑过手指每一寸皮肤,又漏下来,耷在头皮上安静又温驯。
中午的阳光已经够刺眼,她可不要留下当电灯泡。Alice悄悄起身离开,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发送到了黎秋的邮箱。
一眼望到底的海岸边,帆船集结,海面静谧,偶尔有几只鸟飞过去。天是一览无余的蓝,躁动的分子离子都被安抚。
黎秋枕在司马友的腿上,秋梨膏是甜甜的带着微苦的中药味。她的嗓子像顽皮的猫咪,这会收起爪子小憩。
这时司马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瞥了瞥关上的房门,眼里愈发的温柔起来。他调整了坐姿,把黎秋抱到胸前,少女的长发披散了他整个手臂,他修长的手指哄劝着她再喝一口。
少女张开嫣红的唇,丝滑入口,她会好的,很快,他也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