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8年8月19日凌晨4时
地球,中州区,南北高速公路衡山段
老军医开着长城皮卡,一路北行,渐渐驶入了衡山路段。此时车厢里静悄悄的,两位伤患都沉沉睡去。白灵轻搂着夏一涵,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她注视着怀里的男人,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不禁想到,他受这么重的伤,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炽的大灯远远照去,前方一块蓝色的路牌缓缓慢进入老军医的视野,上面写着‘距离衡山镇出口5KM’。
“白灵姑娘,快到衡山镇了,我们该怎么走。”
白灵回过神来,透过前排座椅中间望向前方。“衡山镇出口下高速,然后一直往西走,进入衡山镇。”她继而解释,“到了那里,会有人接应我们,这辆车最好销毁掉。”
过了一会,长城皮卡驶出高速,进入国道。这里比高速路上更加荒凉可怖,透过车窗看出去,四处都是数米高的茅草。除了皮卡的大灯,路上没有其他照明。如果这时车坏了,或是爆胎、缺油等,在这荒郊野岭上,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老军医感叹道,“地球何时变得如此的荒凉,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来过,那时还有少量的路灯,茅草也没长到路上来。”
白灵说,虽然如此衰败,但中州区的现状还是比其他区好。六大星域中,管理中州区的曦雨星域,对地球原住民还算友善。他们至少没有实施全面的电力管制,大部分地区还有基础的电力供应。
两小时后,皮卡驶入衡山镇附近。远远望去,在群山之中的盆地,有一处灯火稀疏的小镇。老军医停车下来,观察晨曦中的小镇,目测还有5公里左右的距离。
‘就在这吧。’老军医心想。随后,他叫醒众人,收拾好东西,将车开到一处空旷处,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
大肥佬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被忽然冲起的火光惊醒了,看清楚前方的状况,失声叫道:“老军医!你老糊涂了,在这里烧车,你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在侦察兵的角度,这车应该卖掉,或是推入山谷、水塘、河道等,造成事故的假象,而不是一把火烧了。不过,汽车已经烧了,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等到烧得差不多了,四人互相搀扶着,走向衡山镇。
两个多小时后,四人气喘吁吁的走进衡山镇。这时已经是早上8点,镇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沿街占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摊,冒着腾腾的热汽,有卖豆浆油条的、卖包子的、卖汤米粉的、卖汤面的、卖粉条的……
白灵拉着夏一涵,来到一处卖汤米粉的小摊,说,“这家的米粉好吃,我请你吧。”
“你请他,那我们怎么办?”大肥佬笑着问白灵,一边给老军医使眼色。
“我请你!”老军医瞪大眼睛说,“吃油条豆浆!”
大肥佬一听,顿时愁眉苦脸,摇摇头说,“吃了好多天了,不来了,不来了。”
“我们吃我们的,他们吃他们的。”说着,老军医硬拉着大肥佬去了另一个摊位。
白灵看着他们俩拉拉扯扯的样子,抬起手背遮住嘴巴,‘嗤嗤’的笑起来。柔和的晨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十分清纯。她虽然长得很平凡,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女孩子,但此时的气质,宛如高山上的小白花般纯净动人。夏一涵一时看呆了,情不自禁的伸手缕了一下她的发梢。
米粉小摊的大婶见两人这么卿卿我我,想起她家那口子平时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感到很不爽,用力敲着大铁勺,叫道,“你们邀不邀,不邀一边客。”
白灵连忙说,“来两碗汤米粉,要肉碎汤,加煎蛋。”她转头看着夏一涵说,“要不要加辣椒。”夏一涵回答,“随便。”这时候小摊的大婶又不乐意了,扯着嗓门喊,“哪有随便裹。”
白灵在一旁看见夏一涵眯起眼睛,似乎有点不高兴了,赶紧说,“大妈,来一碗辣的,一碗不辣的。”说完,她拉着夏一涵到摊位的小桌旁,拿出纸巾擦擦小板凳,扶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