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这里?给我抓起来!”一个洪亮的大汉的声音从树叶间飞出,晏谦首先遭殃。虽然“骑猪已下”,但被吊在渔网里也绝不好受。
“啊,端,救我!”
端恨恨地咬咬牙,按说还真不想管他,但良心上……端又躲过了两箭,第三箭直朝他脑袋而来。伊祁端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
“好个秦国的奸细,还有两下子!不过,你若不乖乖束手就擒,我现在就砍了他。”大汉拔出刀,正对晏谦的脖子。
“啊,不要啊,我还不想死啊!呜……”想到美女们都还没见识到自己盖世无敌的风采,怎么样也不能含恨九泉啊!
端鄙夷地瞥了大汉及他身后的几人一眼:“要杀快杀,正好大爷我渴了,就勉强用这头笨猪的血解解渴好了。”
“哇,伊祁端,你丧心病狂,死没良心,天打雷劈,五马分尸……烂舌头,烂嘴巴,烂肚肠……”
众人皆是惊得没能回过神来,伊祁端冷冷一笑,三步跳起来临空一转,两脚踢在大汉身后的两人脸上,又180°转身,右腿踢向后上方将第三个人踹了出去。才刚有所反应的另两人又被端一人一拳,两脚胸口一踩,厥了过去。
大汉见此情景,不由大骇,先是赞叹胜于愤怒。心下一想又觉得必须抓住他交给太子发落,便举起刀迎上。
“别动!”大汉之前根本没看见端有佩剑,但此刻那细细长长冰冷的东西却真实地抵着他的脖子。
见端成功摆平了几人,晏谦高兴地叫起来:“哇,端,你好厉害啊!端,啊——”乐极生悲就是这样的情景,渔网凭空破了个洞(可叹“古董”真是不结实),晏谦自三米高空摔下,与地面热烈地相拥!
“笨蛋!”
***
此时,立于伊祁端面前的白衣公子彬彬有礼地拱手:“这位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啊,我叫晏谦,燕太子不用客气。”晏谦傻呵呵地笑着,没发现自己表错了情。
“是,丹幸会了。”白衣公子面上淡笑,依旧拱手,对着端恭敬道,“那不知这位先生?……”
“无名小卒罢了。”冷冷丢一句,伊祁端一向对陌生人不理不睬的。
“先生……”
“罢了,有话直说吧!”端也不愿再与他先生长先生短的绕了。要不是晏谦这个笨蛋摔了个狗吃屎拖累他,怎么可能被眼前这人的手下包抄了?
“既然先生直言,丹便……”白衣公子,即燕太子丹正了正色,刚欲言就被不识相的某人打断。
“哇,你就是那历史有名的燕太子丹啊,那难道说你要派人去刺……呜呜!”神经慢条才反应过来、而此刻正张牙舞爪的某人被一个苹果塞得磕了牙,痛得他眼泪汪汪。
伊祁端嫌弃地擦着碰到晏谦的手,那样子就像生怕被病菌传染成了笨蛋。
“燕太子,实不相瞒,我俩本是山间闲士,万万帮不了你。但确曾认识位能人,名叫荆柯,本为卫国人,但有心往燕,太子可寻他。”端拢拢衣袖,言至意尽了。
“先生……”丹还在惊讶于两人刚才的举动,一时眼中不是不无遗憾,但也不能强求了吧。人处乱世各有追求,特别是这些所谓的隐士。
“如此便告辞了。”拖上晏谦,省得他又口不择言。
“唉!——”这个端,怎么也不等燕太子请吃饭、赏几个美人呢?
“先生……”
“莫送。”反正是别院,伊祁端熟门熟路、光明正大地往外走。
***
刚过正午,太阳就如同怨妇,洒下的光也幽幽的。
赵萑摇着扇,汗如雨下。见鬼了见鬼了,早上整过端时心情好没觉得,为何现在热成这样?鬼日啊鬼日,果然诡异啊!
“我还以为就外面一个‘怨妇’,原来这儿还有一个。”玉华清一副神清气爽,一副连知了的噪音都成了丝竹的样子。
“怎么,债务都解决了?”从端离开后,这厮也跟着离开了一阵,到现在才出现。
“哦,从西域人那里得来了一个水晶球,拿来给你看看。”华清眼一吊,看的最终目的自然是推销出去,消费才是硬道理。
“呃?”赵萑摇扇子的手顿了一下,哂笑,“你是要替我算命吗?我看还是算了。”就今早而言,他还是能预见一些的。再具体的,他目前没这个胆知道。
“算命?这主意不错。”说着便将球往茶碗上一搁,“不如帮端算算看。”够毒!
***
于是,还在遥远年代中的伊祁端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寒战,一旁的晏谦未有觉察地一头撞上了伊祁端的背。
“死开!”端没好气地吼。估计又是华清这混蛋搞的鬼,哼,回去以后看我怎么整死他!
“哇,你……你、你过分!”一脸委屈的晏谦要哭出来了。
死人!娘娘腔!伊祁端恨得牙痒痒,为何这家伙会在这里!
端站在城楼顶,望下去——罡风阵阵的咸阳,黄沙里一队队兵士,呼声唳天。
长剑疏,行,刺,勾,划,踏踢;军鼓急,击,扬,回,落,扑打。沉重的击地声,金戈相击,“锵锵”有力。将军在阵前一遍遍来回走着,黑压压的旗帜飘摇,气息沉重。
“停!”一声疾呼,王翦站于军前,一手持铁戟,一手将侍者抬上来的一坛水酒缓缓倾入灰黄的尘土,一双厉目看着众将,“明日便将征兵于赵,生死难测,不想去的,现在就站出来!”
默默无人语,狂风呼啸。然后,似为了积蓄气势般,排山倒海地响起一阵又一阵高呼:“我们誓死跟随将军!我秦国战无不胜!战无不胜!——”
王翦微微一笑,端起一碗酒,道:“战士们,喝了它,明日咱们一举破赵!”
成千上万的士兵,纷纷抬起手中的碗,仰天将酒一口饮尽,又掷下碗,清清脆脆一片里,视死如归!
英雄血,侠士魂,一刀一剑纵横六国快意。伊祁端淡然地看着,不言不语。
“喂,端,你去哪儿?”被眼前震撼住的晏谦不明所以,看着伊祁端朝城楼下去,“嗯?你要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不准备回答他,端快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