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恰楼满意的看着方逸北身下流出的血迹,一张出尘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痕迹。
萧恰似,看到你最心爱的男子被这般肆意玩弄,你可开心?
萧恰楼忍不住溢出阵阵笑意,走近方逸北,瞧见那人死死咬着下唇,眼神眷眷不舍的停留在自己身上,颇有些嫌弃的勾起了地上躺着的人小巧的下颚,随意抬起。
“……楼儿……”地上的人含着泪,小声地唤她的名字。
萧恰楼勾唇,与萧恰似截然不同的五官,一个明艳,一个寡淡。
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手,萧恰楼笑道:“逸儿呀,莫要叫我楼儿,朕听着恶心。”
地上的人顿时满脸煞白,堪比白纸。
“……楼……”
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却被萧恰楼狠狠打断,“你别盯着我看,恶心死了。”
说完捏了捏鼻子,像是他身上有什么令人恶心的气味。
方逸北豁然倒地,难以置信的看着萧恰楼,随即眼角湿润,朝萧恰楼的方向爬去;“楼儿……你说你喜欢我的。
……”
才翻了一个身,身下的血流的愈发急了,方逸北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似的,说不出是什么疼。
就是,特别,特别疼。
身上疼,心上也疼。
萧恰楼听到这句话却是浑身一震,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落在方逸北身上。
蒋言见此无声的退下,侍卫也跟着出了殿门。
“你也配得上朕的喜欢?”藏于袖内的暗刀被萧恰楼拿出来,慢慢的在方逸北高/耸的腹部游移。
方逸北不闪不避,对上她的视线,没有丝毫慌乱。
哪怕……她仅仅是利用了他,他也还是喜欢她的。这世间第一个向他展露善意的人,就是萧恰楼。
他在相府向来不受重视,无人在意,是萧恰楼,给了他第一抹温暖。
哪怕是为她死了,他也心甘情愿。
生命在缓慢流逝,利刃刺入腹部的滋味并不好受,钝钝的疼,血从身下穴/口流出,从肚皮上的划痕流出。
原本光洁的腹部,已被鲜血染红。
快死了。
方逸北想着,他已经听不清萧恰楼在说些什么了。
“你可知道你让朕多么恶心?”玄色常服上一是一片染了血的浓黑之色,萧恰楼手上动作未停,锋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刺/进方逸北的身体里,地上的人身体渐渐冷却,眼睛却一瞬不转的看着萧恰楼。
里面是一派平静安然,他早年立过誓言,这一生都为萧恰楼而活。
恶毒的言语还在吐露,“朕不是你那个放在心坎里的小姑娘,方逸北,你看清楚了,朕是这帝国最尊贵的人,朕是萧恰楼,不是那个傻/子萧恰似。”
腹部已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刀子渐渐移到了方逸北的脸上,萧恰楼笑道:“不过朕也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萧恰似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地上被扔了一块冰凉的玉,同体透彻,雪白的玉身上刻着一个“萧”字。
方逸北苦笑一声,即便是萧恰楼这般折磨,即便是将性命双手奉上,他却也还是……恨不起来。
一双纯黑色的靴子踩在玉上,讥讽的声音想起,“怎么?见着萧恰似的东西,这般欢喜?”
萧恰似?!
方逸北仰起头,眉峰疼得皱在了一起,绝色的脸上是写满了的错愕,“楼儿,你……你说什么?咳咳……”
见他反应这般激烈,萧恰楼一刀划在他的脸上,笑得温柔:“对呀,你莫非不知道这块玉是谁的?哈哈哈哈……”
萧恰楼笑得有些癫狂,美目微扬,浓密睫毛敷在眼上,萧恰楼轻声道:“你难道不知道--被你亲手弄死的的人,就是你找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么?怎样,失望吗,方逸北,不是我。”
说着,刀锋又垂落下去,如玉容颜上又平添一道狰狞伤痕。
方逸北整个人僵在那里,接下来的数刀落在身上,他一声也没有吭。
是他错了。
这一生,他都错了。
原来,是她。
原来,不是她。
他找了她那么些年,在近乎绝望的时候以为自己找到了。
却没想到,那个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那个恶毒的女人呀,原来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落下来,滑入鬓发。
让他死了吧,反正,活着也已经不再有意义。
可是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帮着萧恰楼害了她,他还骗了她的感情。
就是死了,她也不会原谅他的吧。
原来怎么看都觉得让人作呕的艳丽容颜却一下子清晰起来,那双眼睛里总是含着无尽情思,绵软延长,她对他很好。
不在乎他的出身,不在乎他的冷眼。
成婚两年,直至登上帝位。
她都没有罔顾他的意愿,从来没有碰过他。
唯一的一次,是他主动勾引。
萧恰楼说,他们需要一个契机。
随后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的把她逼近死角。
……死于……乱箭之下。
初初听来觉得畅快,现在,却是想也不敢想了。
从头到尾,他都错了。
不该认错人,不该暗付心思,不该处处冷落。
最后一道落下,咽喉被割破。
躺在地上的人,没了呼吸。
空荡荡的宫殿内,只有新任帝王的笑声,毛骨悚然。
地上的人身上穿的轻薄纱衣已被血染红,下/体处有透明的血水流出,原本清俊出尘的一张脸上伤痕密布。
腹部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像一团死肉,偶尔还有阵阵的翻滚。
胎儿没有死,父体已经死了。
终于,萧恰似喜欢的东西都毁了。
萧恰楼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笑得舒心。
随意将匕首扔在地上,“蒋言,传朕旨意,君后思念先帝,以身殉葬了。”
拍拍手,女帝傲然的出了承明殿。
身后响起一声低低的“是”。
蒋言看着那个死去的,满身伤痕的人,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