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皇后娘娘只觉得口渴,迷蒙中醒转过来,懒懒唤道:“淳儿”
淳儿正在门外打盹,意识里却不敢深睡,一听到房中声音,忙推门进去。
“娘娘,怎地醒了?”
“可能是晚饭喝了咸汤,口干的厉害,快倒杯水。”皇后阆有凤坐起身子,道。
淳儿听言忙去倒了一杯水,递给皇后。皇后从她手中接过,对着饮了几口,解了渴,忽然想到睡前有太监禀告说有人要见她,还欲在门外长跪不起,便随口问道:“门外那位贵人,可还跪着?”
淳儿道:“没问过,不知,娘娘可是要见?”
皇后阆有凤因刚醒来,只觉得浑身疲倦,将手中茶具递于淳儿,复又躺下,无力道:“半夜里我见她做什么?想是她抵不过长跪,好奇她回没回去,你且去门外望望。”
“是。”
“等等。”
淳儿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又听见皇后叫住,又停下脚步,要听下文。
“还不知道她是何许人?”皇后问的是她的家室。
淳儿道:“奴婢去望望,若还跪着,就审问审问。”说完,淳儿听到皇后懒懒的应了一声,自个就出去了。
按理说,哪个贵人是什么家室,她作为皇后身边的人自然要全然清楚。但是,因为她的主子皇后娘娘不爱管理后宫,又不争宠,更不愿去管这些小事。所以,她家娘娘从不刻意去了解后宫之人,她这个做奴婢的,每天跟着皇后清心寡欲惯了,也就同样不管事,什么也不用刻意打听了。
所有人都道皇后是这后宫唯一的“闲散仙人”,淳儿也无比赞同这句话。
的亏皇上看中的就是自家娘娘这一特别之处,总是敬爱有佳,所以自家娘娘始终是后宫之主,连张扬跋扈的皇贵妃也比不过。
淳儿来到宫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宫门口挂着的两个浅黄灯笼亮光下,跪着主仆三人,纹丝不动,要不是身影因为不稳有些晃动,她真当是长在地上一般。
邱秉月正觉得犯困,眼睛就要睁不开,忽然就见自己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影,她顿时感到清醒,眯眼看那人走进,发现是一名丫鬟。
那两个当值太监看到淳儿,正打瞌睡的也惊醒过来,弯腰迎上去,献媚似的龇牙笑道:“淳姑娘,这大半夜里你怎么出来了?夜寒露重,可别伤了身子。”
淳儿啐了一口,道:“呸,乌鸦嘴,还不快站好自己的岗去,娘娘要我来看看跪着的人还在不在,顺便问问其家室是何处?”
邱秉月把她的话听在耳里,猜想此女应该是皇后的身边人,便来了精神,问她道:“皇后可愿见我了?”
淳儿看向她道:“半夜里,皇后见你还不嫌累的?只不过夜里口渴醒来,想起便要我来看看情况。我且问你,你是何人?皇后娘娘要我问你身世背景。”
邱秉月听到不是皇后要见她,约一失落,又见淳儿问她身世背景,以为皇后起码留了心,忙回道:“你回皇后,我是顺天府府尹邱碧泉之女邱秉月,还请姑娘帮忙求情两句,好让我见到皇后,日后定当万分答谢。”
说完,邱秉月朝后面的香尘微微示意,香尘明意,起身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黄金元宝,塞到淳儿手里。
淳儿抿嘴一笑,收进怀里,道:“奴婢会回皇后,究竟皇后见不见就不是我等女婢能左右的了,你且自求多福吧。”
邱秉月冲她笑道:“看相貌就知姑娘与旁的下人不同,多了几分贵气,想必姑娘的话皇后会听进去。”
淳儿被她夸的欢喜,又不得不竭力忍住,故意冷冷道:“邱贵人等着吧,奴婢去回了便是。”
淳儿一回身又遇见两个太监的笑脸。
“淳姑娘慢走。”两个太监讨好的笑道。
淳儿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仔细点,就算偷懒打盹也两人分开,万一出事也不至于两个人都晕了,到时受责罚别又来烦我。”
“是是是!”两个太监连忙笑着称是。
邱秉月忍住膝盖部位的刺痛,受着寒冷,看着她又往内里走去,只在心里祈祷,只愿皇后能见自己。
这边,淳儿又回到皇后处,悄声推门进去,只见皇后静身不动,便轻声唤了两句,还不见回应,原是又睡着了,她不敢再打扰,出门蹲在门外继续守夜。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淳儿昨晚有人替换她守夜,半夜回房睡了,现在刚起床简单梳洗完毕,正往皇后处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昨夜守门的太监急匆匆跑来。
太监跑到她跟前,先急缓了两口气,方气喘吁吁道:“淳姑娘,昨晚邱贵人跪了一夜,那脸色煞白,十分吓人,奴才看着实在不妙,再跪下去可是要去半条命了!”
淳儿听了也一惊:“还跪着呢,真够倔强的,你等着,我去禀告娘娘。”
她说完径直往阆有凤房间而去,走到门前敲了下门,听到里面有回应才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