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等到师兄回来时便已经很挺晚的,与师兄聊了好一会儿,结束时便更晚了。
于是也未休息多久,天便有些亮了,阿璀也躺不住早早地便起了来。
阿璀起来后,惊讶地发现冯云述恰从外面回来。
一问才知,原来是冯云述一早便去车马行帮她租车去了。
天边太阳才刚刚升起来,天还没那么亮,外头这会儿确实还冷着,冯云述搓着手回来,将带回来的赶马鞭子顺手挂在树上。
李芸娘见他回来,忙招呼他进屋来,一边又问:“这坊里车马行就在旁边巷子,你这早早便出去了,怎么这好大一会儿才回来?难道车马行还没开门?”
“车租到了。”冯云述指指外头,边往屋里走,只是有些奇怪地解释道,“方才回来的时候坊门口围了好些人,我觉得奇怪便也去站了站,好像是神策军在搜城,约莫是寻什么人,闹闹腾腾地过去了,也不知是为着什么事儿。”
李芸娘诧异:“上元节这三日不是开放坊市么,怎么突然戒严了。”
“就是不知道呢,也许是昨夜放禁时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事儿似乎还不小。”
“这可怎么说?”
“一向掌管宫中和城中的防备的,负责金陵城的日常巡逻和安全事的应该是金吾卫。神策军是天子直属军,其前身便是当初的云旗军,按说素来奉诏屯驻于北郊禁苑,虽有负责保卫京师和戍卫宫廷之责,但更多是行征伐事。今日神策军这般大张旗鼓出动,确实奇怪……莫非是京中有混入他国细作?”
“唉,上头的事,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李芸娘推她进去,道,“琢光等着呢,还是早早送她回去,莫让先生和她家人担忧才是。”
“是这话。”冯云述道,“不过昨日这上元节,热闹是热闹,谁曾想还有这许多事情。昨夜西市云梁桥那边,听说也有不少人坠河,好像还有一二坠河的人没寻回来呢……”
待在李芸娘的盛情相留下吃了早食,冯云述才准备送阿璀回去。
他家里原本还是有几个仆役的,如今到金陵来也有随行的,但当下要送阿璀他却未要仆役去送,而是亲自去套了车。
“琢光是直接去关宅吗?”
坐上马车,冯云述偏头问阿璀。
“是,往延龄坊去。”阿璀点头,又道,“只是我不太认得这边的路,师兄认得方向么?要不要找个人问问路?”
“我知道延龄坊在东边,是皇城最近的几个坊之一,我们就只先往东边去,等过了安上门大街,再寻人问问路。”冯云述招呼阿璀坐好,便驱马缓缓前行。
延福坊门处原本一早聚集的一些看热闹的人也散去了,出了坊门,坊间巷道上虽也有行路的人,但却比往常少了许多,显得过于清净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城中彻夜狂欢,以至于这会儿大家都还未起来。
从延福坊出,过了城中的崇德安业两坊,便是朱雀门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