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阿德热情而又不失礼貌地对凯瑟琳说:“您在第一轮的表现很亮眼,祝您接下来一切顺利。”
不少临时执行者和贝阿德抱有同样的想法,他们都善意地向凯瑟琳点头致意。
“谢谢。”凯瑟琳简短地回应道。
人潮涌动,她很快就跟着获胜者们一同登上了高台。
瓦尔特核对了一下人数:“共有六十四名巫师闯出鲁伯特树林,恭喜你们。”
但是,几乎没什么巫师为赢得比赛而开心,大多数人都非常不安,露西亚预想中的欢呼并未出现。
多萝西站在离凯瑟琳不远的地方,她的脸上难掩焦急:“沃德长老,那些受伤的巫师会死吗?”
她的好朋友特蕾莎·劳森在怪物刚出现时就被击倒了,这让她很是担心。
瓦尔特不紧不慢地说:“鲁伯特树林中的雾气能够提升你们对魔法元素的敏感度,至于伤者,不必担心,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听到权威的瓦尔特·沃德长老竟然给出了如此说辞,巫师们放松下来,一些人开始与同伴们击掌打气。
“下一轮赛制将于今天傍晚公布。”说完这句话,瓦尔特退到阴影之下。
呼,总算是结束了。凯瑟琳抬起手腕确认时间,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左右,正好赶上饭点。
塞拉斯招呼他们一起到西撒丁中吃饭,奔逃了一早上的众人欣然同意。
在经历过生死后,厄林也不再像初见时那样吊儿郎当。他神神秘秘地靠近凯瑟琳:“你觉得,珀西的晕倒会不会跟鲁伯特树林有关?”
“不太可能吧。”凯瑟琳挑了挑眉,“他的晕倒应该跟能量消耗有关,贝特朗不是当年的他能战胜的对手。”
“那些虫子呢?”厄林不死心,“那些虫子和雾气怪物会是同一种东西吗?”
凯瑟琳思考了一下:“我不确定,我得继续观察安提戈涅的状态。”
“好吧。”厄林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虽然厄林的猜测很没边际,但他的话给凯瑟琳敲响了警钟。
不能让鲍恩的悲剧重演,她一定要好好看住安提戈涅。
巫师们三三两两地散去,不敢露出任何异样的露西亚终于忍不住担心地问道:“沃德长老,您刚刚向他们保证受伤巫师一定会醒来,这是真的吗?”
“克劳狄已经醒了。”瓦尔特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他应该昏迷了三天左右,不算太久。”
原来是这样,瓦尔特与执行者们有着露西亚难以理解的联系,既然他这么说,那代表克劳狄一定已经脱离了危险。
瓦尔特随意地将修密特之图卷起来,也朝教堂走去。
露西亚转头想跟路易斯说点什么,但原先路易斯所在的位置空无一人,只留下几片像是梨花的洁白花瓣。一阵风轻轻扫过,那几片花瓣被裹挟着飘向远方,如路易斯异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露西亚有些失落,她自嘲地笑了笑。
……
“凯瑟琳,我有点不舒服。”
在经历了惊险刺激的追逐战后,凯瑟琳几人一起窝在西娜的家中休息。西娜在阿克琉斯寨子中的居住时间比他们都要长久,她的屋子也显得更加宽阔。
厄林与塞拉斯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鼾声吵得凯瑟琳有些头晕。珍妮特和西娜在楼上的房间休息,而马克西米安和安提戈涅则坐在椅子上,任凭凯瑟琳检查他们受伤的地方。
凯瑟琳将一种青绿色的粉末敷在了马克西米安的胸口,后者的皮肤上出现了大片的淤紫,轻轻一碰就痛得龇牙咧嘴。
“我不会留下内伤吧?”马克西米安本来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当他看到自己骇人的皮肤状况下,他立马感受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虚弱。
“不会有事的,栗条鼠的巢穴粉末对这种淤伤效果极佳。”凯瑟琳示意马克西米安抬起胳膊,将纱布缠绕在他的前胸与后背。
“好吧,但我感觉我还是需要睡一觉。”马克西米安穿上衣服,在沙发上找了个空出来的位置躺下休息。
凯瑟琳将药篮拉到安提戈涅面前:“你呢,你感觉怎么样?”
安提戈涅神情恹恹,他连午饭都没吃:“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总是感觉不舒服。”
他稍微动了动肩膀:“我总是感觉像有一只冷血动物趴在我的伤口处,你能理解吗?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形状。那就像,像是一只蜥蜴。”
这样的描述凯瑟琳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镊子戳了戳伤口边缘的皮肉:“有感觉吗?”
“有。”安提戈涅回答。
“什么样的感觉?”
“你用什么东西戳了我一下?”安提戈涅不太确定,旋即他很快反应过来,“我是不是丧失过知觉?”
“是的,当你刚从树林里出来时,我用刀划了你一下,你都没有任何感觉。”知觉恢复的话好办多了,“现在我要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处的碎屑,你忍耐一下。”
凯瑟琳用火烧了烧镊子的顶端,接着她就开始为安提戈涅调出那些混在血肉中的泥土与树叶。
安提戈涅咬牙,他强忍着不想发出呻吟:“我应该没事吧?”
在他们之中,凯瑟琳的魔药知识是最丰富的,因此他们下意识地将凯瑟琳说的话奉为圭臬。
“我不知道。”凯瑟琳实话实说,她确实了解很多魔药的用途,但她所做的只不过是对症下药,她并没有幽深的医学理论作为诊断基础。
“好吧。”安提戈涅愁眉苦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伤口不要继续恶化。”
“会有办法的。”凯瑟琳按照梅普利顿的手札,将几种不同的药材抱在纱布中,为安提戈涅裹好了肩膀。
她无比自然地说:“等我拿到切磋会的冠军,我去问问主教,他一定有办法的。”
“今天那个蒙着眼带的男人就是主教吧。”安提戈涅有些羡慕,“连沃德长老都只能在他面前恭敬地站着,他一定修习了上百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凯瑟琳面色古怪,她没有告诉安提戈涅路易斯只不过是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青年。
“凯瑟琳,我有点不舒服。”布伦达走了过来。
安提戈涅关切地看着她:“你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