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以几个病人的信息来作为交换条件的话，可能不太够呢。”凯瑟琳的笑意不达眼底。
“无论‘诅咒’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去做到你想要我做到的事。”拉蒂默毫不犹豫地加大砝码，“这样可以吗？”
凯瑟琳不置可否：“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真相，我保证，在我选择告诉你的部分中我绝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可以吗？”凯瑟琳看着拉蒂默淡灰色的眼珠。
拉蒂默权衡了一下：“成交。”
泰勒和布伦达都有点傻眼：“不是，你们原先在人类世界中时就认识吗？”
布伦达还以为凯瑟琳跟自己一样，都是在今早才第一次见到拉蒂默。
“不，但我可以多少猜出达文波特先生的身份。”凯瑟琳看着那个刺青，“内星系卡西莫星季米特里郡的达文波特家族，对吗？”
拉蒂默拍了拍手：“不愧是凯瑟琳·格林维尔小姐，您对贵族谱系的了解比我想象得更加深刻。”
“只是，在我印象里，达文波特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是一个头脑简单的金发男孩。”达文波特家族进宫朝见德丽莎时，凯瑟琳曾与他们短暂地打过照面。
“那是我的堂弟。”拉蒂默倒也没有隐瞒，“伊沃·达文波特。如您所说，他确实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提起伊沃，拉蒂默的脸上满是不屑。凯瑟琳能感受到，他打心眼里没有将伊沃视为对手，哪怕对方是目前明面上的家族继承人。
“真没想到，您最大的愿望竟然是振兴家族。”凯瑟琳有些惊讶。
“这与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并不冲突。”拉蒂默转动笔尖，“我爷爷一直在等我，我不会一直待在塞勒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凯瑟琳没问拉蒂默作为兄长为什么没能成为继承人，她看向泰勒：“泰勒医生，您这里有什么可以暂时控制住衰竭迹象的魔药吗？”
布伦达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不过好在她的体温没有一开始那么高了。
“我看看，应该是有的。”泰勒走进药剂室翻箱倒柜，“嗯，暂时就只有这么多。”
泰勒拿出一罐紫色的虫蛹，虫蛹中塞满了蓝紫色的枝叶：“这是曼弗利奥树的树叶。当然，我知道它的外表或许有些不尽如人意，只是，你们要理解，曼弗利奥树叶只有放在尖嘴螽斯的壳中才能发挥出更完美的药效。”
布伦达一脸菜色地接过了虫蛹。
“还有这个。”泰勒拿出另一瓶药水，“月啼鸟的唾液和贝阿德草汁液的混合物，我想，每天来上三口，你会感觉身体充满了源源不断的活力。”
那瓶液体的就像是一瓶完全蓝黄混合却没有搅匀的水粉颜料。
拉蒂默抽了抽嘴角：“你就不能把它拌匀吗？”
泰勒不赞同地看着他：“噢，过分搅拌会损坏元素因子的。”
布伦达做足心理建设，按照标价付了药费。她迫不及待地在泰勒的叮嘱下吃下了今天的剂量：“目前来说，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明天还要参加切磋会呢。”
布伦达担心地问道。
“只要退烧，就没什么太大影响。”泰勒将别在胸前的钢笔拿了出来，为布伦达写了一张便条，“只是，最好还是避免剧烈运动，毕竟没有人知道你体内的平衡会在什么情况下被打破。在‘诅咒’破解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布伦达求助地看向凯瑟琳：“怎么办……”
“没关系。”凯瑟琳不能拿布伦达的生命冒险，“只要你遇到的对手不是珀西那样的变态，你就上去装个样子就好了。”
“万一是珀西怎么办？”布伦达欲哭无泪。
“我可以帮你们解决珀西。”拉蒂默闲闲地将双手枕在脑后，“在抽签上动一点小小的手脚而已，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你打算第二轮就对上珀西吗？”泰勒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想赢吗？”
“胜利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泰勒。”拉蒂默扭了扭脖子，“我尽量完成圣维特斯长老的指示不代表我真的想成为称霸塞勒姆的新人巫师，我只做有用的事。”
“你输了，卡米拉也输了。”泰勒皱起眉头，“菲茨罗伊恐怕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发生。”
“如果珀西的对手是我的话，他不会插手的。”拉蒂默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在珀西与他之间，菲茨罗伊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等等。”布伦达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直接送珀西晋级下一轮吗？”
“你们有什么非得打败珀西的理由吗？”拉蒂默抬眼。
凯瑟琳的脸上带着迷之微笑：“她可能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看起来毫不在意。”
“切磋会的冠军每一年都是特定的那几个人。”拉蒂默站起身，“今年应该也不例外，没意思，还不如早点回家睡觉呢。”
他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向凯瑟琳：“抱歉，我可能有些太过武断了。”
凯瑟琳没有表态：“我们走吧，布伦达。很感谢你，达文波特先生，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对上珀西。毕竟有趣的事总会在后面发生，您说对吗？”
自己没猜错，东撒丁这次果然有备而来。拉蒂默吹了个口哨：“我很佩服您的勇气，格林维尔小姐，只是，珀西不是好惹的，您得想清楚再做决定。”
“跟您一样，我也只会做有用的事。”凯瑟琳头也不回，她的声音远远飘到拉蒂默的耳朵，“珀西挡了我的路，仅此而已。”
泰勒收拾着柜台上的杂物：“真的个有趣的女孩，你不打算跟她说说你的故事吗？”
拉蒂默凝视着凯瑟琳越走越远的背影：“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他转身，和泰勒一起合力将卷帘门拉了下来。黄昏下，他头顶的刺青仿佛变成一团乌糟糟的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