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宇鼻青脸肿,嘴里塞着破布,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宁易脸上变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安庆宇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了?
没想到铁勒王却说:“此人三番两次同您作对,还射伤过您。曼咄大王不想再与您为敌,特将此人擒下,任凭您处置,以表诚意。”
宁易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铁勒王见他站在那里不动,以为他自持身份,不想亲自动手,便拔出短刀:“小王这就替您结果了他。”
说着,铁勒王走过去,将地上的安庆宇提起来。
安庆宇拼命挣扎,两眼看向宁易,嘴里呜呜乱叫。
眼看铁勒王就要一刀捅过去了,宁易终于知道这不是试探,连忙大喊:“住手!”
他上前将铁勒王手里的刀夺下。
铁勒王一脸诧异地问:“您不是多次说过要取他性命么?”
宁易回答:“我确实说过要取他性命。此人一再从我手里逃脱,还趁我不备射伤过我,让我颜面尽失,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
铁勒王听得连连点头。
这就比较合理了!
安庆宇则满脸绝望。
左谷蠡王被打服,要和宁易讲和了,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再没有了利用价值。
现在卸磨杀驴正是时候。
只希望他能放过京城的妻儿老小。
安庆宇正黯然神伤的时候,忽听得宁易话风一转:
“不过呢,当时我们各为其主,
他能算计到我是他的本事,我其实还是有些佩服他的。
如今北梁已灭,左贤王已死,左谷蠡王和我即将化敌为友,
此人再翻不起风浪,我放他一马又如何?”
说着,宁易割断了安庆宇手臂上的绳索,转头将刀还给了铁勒王。
安庆宇躲过一劫,全身发软,瘫坐到地上。
他扯出嘴里的破布,一边解腿上的绳索,一边连声说:“多谢太保不杀之恩,小的以后再不敢和太保作对了。”
铁勒王接过短刀,对宁易恭维道:“天勇士肚子里能跑马,果然和寻常人不一样。您放过他也就算了,但那北梁皇子……”
宁易想了想,对安庆宇说:“你将那皇子送回来,大楚封他一个违命侯。”
北梁已经平定,一个小皇子翻不起什么风浪,没必要为难人家。
安庆宇连忙点头称是。
铁勒王这才将短刀插入刀鞘。
他踌躇了片刻之后,才上前一步,小声说:“曼咄大王离此地不到五十里,您能否去见他一面?”
……
万夫长兀突不停用刀劈砍一棵桦树树干。
左骨都侯看得心烦,出言训斥:“你能不能消停点,把力气留着一会儿杀南朝天勇士。”
一旁擦拭弓箭的神箭手素利冷冷地说:“南朝天勇士是我的。”
左骨都侯点头:“天勇士自然该由天勇士对付,旁人也没这个本事。”
兀突停下劈砍,转身道:“曼咄大王真是痴心妄想,南朝天勇士狡猾如狐,怎么会轻易上当。”
“那可不一定!南朝现在就像一头被群狼围攻的野马,而我们草原人是最凶猛的那一匹。要是曼咄大王代表草原和南朝讲和,那天勇士说不定真会上当。”
正说着,左谷蠡王的大当户图不花摸了过来。
“南朝天勇士马上就到,大王让我来唤你们。”
三人闻言全都精神一震。
左贤王死于南朝天勇士的算计,三人成为无主之犬,备受草原人嗤笑。
今天,他们终于可以为左贤王报仇,一雪前耻了。
左骨都侯和素利起身,朝图不花走过去。
图不花问:“兀突将军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