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昰说道:“张世杰强攻济南不下,战事陷入僵持,姜才挥师东援,朕欲抽十万军渡海攻鞑虏伪都,诸位以为如何”
“陛下,如今已经是五月份,海上风暴渐起,渡海实在危险。”江洞庭说道。
“臣倒是以为可行,即便不能攻破伪元首都,亦可迫使各地鞑虏回援,说不得就能给吕武部创造全歼玉昔帖木儿的机会。”李庭芝说道。
“只是要计划好如何撤退,万一强攻不下,可保退路无忧。”陆秀夫说道。
这个决定太过重大,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枢密院绝不敢通过此令的,内阁者不会支持。
真要是把十万大军丢了,宋军不但要立刻转入守势,更得蛰伏三五年以恢复元气。
“待入秋风浪平息后再决定是否出兵,枢密院与内阁详细商议。”赵昰揭过这茬,问道:“向日孔家来人暗通曲款,朕令各地辩论,如今民间风议如何”
“陛下。”李庭芝说道:“此事依旧争议颇大,非一时半会可定。”
“争议何在”赵昰不解。
按理说,割裂孔家与孔子是很容易理解的,特别是孔家确实给孔子蒙羞了。
李庭芝面露无奈,道:“支持保留孔家者为旧学,取消孔家多为新学,双方争论愈演愈烈,已有转为新学旧学之争的趋势。”
赵昰闻言,感觉有些郁闷,道:“早年,朕改白鹭洲书院课程,并言十二年行新科举,却不想依旧有如此多守旧之辈。
数学格物等科,效果明显,其中佼佼者如何不得为官
若朕因循守旧,恐怕国祚早已不存,遑论今日之局面。”
发泄了郁闷,赵昰问道:“朝中以及各地方官吏可有党争之迹象”
“陛下放心,此乃民间争端,未曾有官员参与其中,朝中更无党争。”李庭芝回道。
赵昰起身走了两步,道:“纵观国史,靖康之祸产生,党争为重要原因,至高宗重续国祚,党争亦为平息,直至临都被破。
党争,亡国之祸也,不可不防。
拟诏,凡起党争者,皆罢免,夺爵,永不起复。”
“陛下高瞻远瞩,臣奉诏。”李庭芝等人应下。
改革与守旧,战争与和平,这是高宗前后的两大党争,起初或是为了国家考虑,争着争着就成了打击政敌的手段
如今科举即将进行大改,由原先的纯文科变成文理并重,自然是触动了无数人的利益。
假如有人借此结党并掀起党争,赵昰一点都不奇怪。
私心永远大于公心嘛。
好在,已经为官的不需要科举,最多是为子孙辈考虑一二,却不值得以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军政大事说完,小事不值得皇帝操心,大家各自散去。
赵昰没有急着去后宫,而是招来文佛生,询问文天祥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皇帝赐给陈州孤儿院养老院的物资被变卖,内阁自然是很生气的,为了彻查,文天祥与陈文龙分别去浙江和福建调查此事。
去了差不多了一个半月,算上路上耗费的时间,文天祥应该是有结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