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以为,其中必有蹊跷。”陈三郎随即说了陈二外室的住址。
没说的,立刻派人捉拿归案。
外室不入户口本,但是籍家是全家打为官奴,自然不会漏了私生子。
很快,王氏与其子到案。
童绎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确实是陈二养的,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就很奇怪。
在这个注重香火传承的时代,有儿子不带回去养反而留在外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陈二自知罪责难逃,为防止牵连亲子而故意如此。
讲真,若非钓鱼,区区慈幼院院长不至于此。
因为从审理另外几个同伙和相关证据来看,陈二一年拿到手的也就十多贯钱,真不值得如此小心谨慎。
“陈二贪墨事发,至少六十两,又拘捕欲劫持人质被反杀。
按律,尔等皆流放海外,须知山高水远,你儿子年幼,说不得路上就没了。”
没等童绎说完,王氏止不住地磕头哀求,道:“官人高抬贵手,官人高抬贵手……”
童绎说道:“尔等享受了陈二给予的好处,自然要承担相应惩罚,但若是检举揭发重要线索,可免于流放。”
“官人,奴家实在不知当家的勾当啊…”王氏忽然呆住,犹犹豫豫地说道:“奴家倒是想起一桩往事,只是不知是否有用。”
“仔细说来,若是有用,必定赦免。”童绎说道。
“前年,就是大郎周岁的时候,我与当家的商量给孩子个名分,以后也好继承家产。
陈二是有两家商铺的,每个月租子便有十多贯……”
这些陈家人都交代了的,童绎却没打断,只耐心听着。
“只是陈二说,他早年跟随姚裕国做了许多大事,若是被发现,必是诛全族,因此不敢……”
“可问出何事”童绎忍不住问道。
这个时代,单纯讲法律,不论宋元都是少死刑的,唯有谋逆犯上才会诛全族,其他罪最重也就杀本人流放全家而已。
陈二如此说,罪行必然是远远重于贪墨。
王氏摇头,道:“陈二及时住嘴,奴家没敢多问,只哄得他承诺,待大郎及冠后继承一间商铺。”
“好了。”童绎止住王氏,道:“若是查出果有此事,必然赦你无罪。”
“多谢官人,奴家却无一句虚言。”王氏忙不迭谢恩。
童绎没有啰嗦,让王氏签字画押后,带着口供急匆匆去见文天祥。
不需要怀疑王氏撒谎,除非她要为陈二殉节,但她要是有这个勇气,还能甘心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
文天祥看了口供,哂笑道:“原以为只是清理几个蛀虫,却不想还有更深的内幕。”
“相公,是否要拘捕姚裕国”童绎请示。
“于法不合。”文天祥摇头,道:“先把贪墨案结了,让他以为事情已定,再把此事慢慢寻访。”
兵曹录事参军乃是六品官,已经高于知县,妥妥地朝廷命官,不可能因为未得确凿证据的口供就抓人。
“只是陈年旧事,无人证物证,更无线索,只怕难以查探。”童绎说道。
“其旧部甚多,无论死活,未必没有马脚流露,暗中查探,必有收获。”文天祥说道。
文天祥是做过荆湖南路提刑官的,对刑狱之事很是了解,只要有确凿的怀疑对象,一定能够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