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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准备说出口的“谢谢”(2/2)

“今天思绮跟我说,他爸爸知道我们俩偷偷替换名额出国的事。”李礼刚边弓背蹬,边说。嘴边一阵阵白色雾气。那时候的上海冬天,冷得到处是冰棱子。

“不可能!他怎么知道的”

“他在厕所里不小心听到的。”

“……”朱盛庸一回忆,发现还真有这个可能。

“想想真是后怕。要是在那个节骨眼上,学校强势一些,坚持再推荐一个人,雷马坡大学说不定就接受官方的推荐人了。”李礼刚感慨。

天空飘雪了。

朱盛庸因为骑坐在后座,双手被解放出来,伸出去接雪。雪落在破手套上,其实并不能看出对称六角形。

自行车骑过一个又一个路灯投在地上的光晕。雪渐渐大了,漫天飞舞。

“一切都是命运。”朱盛庸呢喃。

“一切都是命运。”李礼刚重复着感叹。

“一切都是烟云。”朱盛庸接。声音昂扬。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李礼刚大喊着接。

朱盛庸随即加入进来。

两个男生一起在寂寞的雪夜里喊北岛的《一切》: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shen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到了斜土路大木桥路口,李礼刚刹车。朱盛庸从后座上跳下来。这里是李礼刚借住亲戚家的楼下。

朱盛庸要推车挑头离开的时候,李礼刚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兄弟,我从来没有对你说出‘谢谢’两个字。”

朱盛庸看到他的眼睛晶亮,似乎有泪水要涌出,连忙说:“我们之间,不需要。”

“不!我是认为‘谢谢’两个字太轻飘了。要是有一天我在那边过得好,我一定会涌泉相报。”

朱盛庸也湿了眼角:“你过去,会比我过去过得更好。”

雪绕着两位少年飞舞,仿佛要点缀这热血的岁月。

1991年的上海,每一个大学毕业的人,不管他在哪里读的大学、读的什么专业,一旦工作,每个月都可以领到54元的基本工资;如果是大专毕业,每月可以领到52元的基本工资;职业培训学校毕业,则每月可以领到48元的基本工资。

以后,随着工作年限的增加,基本工资则适当上调。

那是一种一眼望到头、令人后背发麻的死水生活。

也曾经是朱盛庸想拼命逃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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