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知道了,从速去将老夫亲军都头喊来。”
这里所谓的亲军,其实与后来经历靖康之乱后,涌现出来的岳家军、韩家军、杨家军并不相同。
按宋制,将领本是没有资格自置亲军的,而且更戍法之下兵不识将、将不知兵,将领根本也没机会培养亲军。
因此郭逵所谓的亲军,也不过是日常随侍在其人左右,担任牵马、赶车以及护卫职责的一都军士罢了。
这边这名传信的军士刚走,李昭玘便要开言解释,大概是要将自家府君从李言叛乱中摘出来。
不过郭逵此时却是抬手拦住了对方:“州判,此刻李言贼子既已开始作乱,便容不得我们再从言语上遮掩什么了。”
而后便看向吴希解释道:“吴察判,情况紧急,老夫便只能长话短说。昨日夜间李家两兄弟求到我府上,恳请老夫庇护他们一二。老夫也是酒醉糊涂,便将他们安置到了城北大营之中。千错万错,老夫事后当一力担之,不过此刻却要请察判稍待,容我平叛去来。”
说罢,其人一拱手,便要往门外走去。
吴希见着如此场景,只觉得多少有些热血上涌,却是当即扬声提议。
“郭府君,本官是受命巡行河东的天使不假,但归根结底与府君和州判俱是官家的臣子。此刻面对悖逆,我辈正该携手同舟共济,何必说什么千错万错谁来承担?”
郭逵闻言当即顿住脚步:“吴察判的意思,是要帮着咱们潞州上下一起殄灭奸凶?”
吴希昂然来答:“不错,本官正有此意。”
“吴察判有这份心是好的,州判也将你昨日的英勇与老夫说了。不过此刻是实打实的平定叛乱,非出大军压顶以制之不可。”
说到此处,郭逵却是笑了一声:“不是老夫瞧不起吴察判,纵然你勇武非常人,但毕竟没有指挥过大军,老夫怎么敢把事情托付给你?”
郭逵这是觉得吴希要托大争功,想要从他这里获取一个方面军队的指挥权。
潞州禁军、厢军驻扎的不止一处,只州城上党县附近,便有城北、城东和城西南三处大营,合计二十四个指挥一万余人。
稍远处还有不少与城池成掎角之势的军镇,分别屯驻有几个指挥的人马。
而李家兄弟作乱的城北大营,虽说是最大的一处军营,足有九个指挥、四千五百余众,且都是所谓禁军,但那也不可能遭得住另外两营合力去攻。
两处大营除了郭逵自己必定要统帅一处,另一处本来正应该,由同知本路兵马钤辖事的州判李昭玘负责。
吴希突然出言想要抢夺指挥权,却是让郭逵有些无奈了,他不可能用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李昭玘见到如此状况,却是主动开言:“无妨的,府君,便由我来辅佐吴察判领军如何?”
郭逵闻言倒是目露思索之态,似乎觉得若是有李昭玘从旁策应着,也便没有什么多余风险的。
只是此事若是这般做,似乎就有些委屈自家李州判了。
不料想,吴希却是笑着开口:“在下并非是要向府君要什么领兵之权,而是想提议,在府君与李州判去调兵的这段时间,便由我先到城南大营之中,设法将军心先稳定住如何?”
此言一出,郭、李二人各自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