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戟颂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写字的云?。
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青雾身后的地面上,戟颂目光有一瞬的颤动,青雾向后退了一步,踩住了地上的血迹,他不确定戟颂有没有看到:“云?和我二人睡不着,半夜起来习字……怎么,吵到你了?”
戟颂不与青雾多说,径直走向云?,青雾挡在她面前:“你不是不识字吗?快去睡吧,明日还要起来找出路不是?”
戟颂不与青雾废话,直接抽出腰间的大刀,一刀劈了过来!青雾抬起手臂,手臂上的铁袖挡住了戟颂的刀刃,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幻化成了戟颂的样子,但是没有办法幻化戟颂的战力,如若换做真正的戟颂,方才那一刀,想必早已利落地将青雾的手臂砍了下来。
青雾脸上扬起一丝笑容,紧接着一拳打到戟颂的腹部!戟颂口吐鲜血,大刀放在一侧,明明疼得直不起腰来,一片血红的口中却传出了一阵阵令人胆寒的笑声。云?听闻这笑声,抬起头看向戟颂。
青雾发觉了不对劲,立即向云?喝道:“不要停!快写!”
青雾与戟颂同为不死之身,且资历长于戟颂,对不死之身再了解不过。
戟颂受到他的打击不应该会恢复,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分明就是在恢复被他打伤的地方,恐怕就算他把她的脑袋砍下来,也会重新长出一颗来。
这绝对不是戟颂本人,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
听到声响的笼离被吓了一跳,从床上掉下来,被摔折了一条肋骨。
她吃力地在地上爬行,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爬出了半堵墙遮拦之外的地方,却惊讶地看到了白日里见到的老人正跪坐在地上写着血字。
云?的字已经写到了一半,因为他年老无力,所以即便已经用了他可以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来写,但这半堵墙的距离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写得完的。
青雾与戟颂周旋,戟颂的大刀呼啸着砍向青雾,一次比一次迅猛。
而青雾应对匆忙,手中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并且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只能处于防守的状态。而青雾偶尔向戟颂打出的那一两拳,戟颂只用了片刻的功夫便恢复好了。
手臂上的护甲被逐渐砍裂,刀刃割破了皮肉。
青雾及时躲开,没有让自己的手臂被戟颂的刀砍下来,但刀也已经嵌入了足够深的地方。青雾的手臂汩汩流血,他赫然发现,他自己身上被戟颂造成的伤口没有办法愈合。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扭脸看向云?,云?还有两个字就可以写完,戟颂又一刀砍了过来,青雾侧身躲过,而就在青雾躲开的瞬间,戟颂的大刀忽然刀锋偏转,直直砍向了云?。
云?谨记着青雾的话,他手下只有一个字便可以写完,硬着头皮没有闪躲。
戟颂的大刀已经到了头顶,云?硬着头皮继续写着。青雾自戟颂身后伸出手去,试图拉住戟颂。
一阵鲜血喷涌,鲜血染红了云?的衣襟,云?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惊愕地回头看去,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笼离。
笼离的脑袋被破开了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戟颂看着地上倒下的人,举起刀子试图刺穿她的身体,青雾一记扫堂腿扫向戟颂,戟颂敏捷地跃起避过青雾的偷袭。
趁此时机,青雾跑进他的房间,将地上奄奄一息的笼离一把抱了起来。云?因为长时间跪坐在地上,一时没有办法站起来,戟颂举起大刀,再次砍向云?。
云?慌张躲避之中,身不由己地倒在地上,大刀自他的上方呼啸而过,带来一阵气流,云?躺在地上逃过一劫。戟颂的大刀被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屏障阻拦在外。
云?一边看着她,一边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在地上缓缓向后挪动着,他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没有支撑他起身的力气。戟颂站在那道字迹之外,挥舞着大刀,在屋中地面上砍下一道缝隙,剧烈的震荡震碎了玻璃。
裂缝在那道字迹之处便戛然而止,裂缝并没有蔓延到青雾和云?所在的房间。
青雾用血为笼离治疗着伤口,头上被砍出来的口子因为颅骨碎裂,修复起来比别处要耗费时间。
青雾的伤口渐渐凝固,他等不及伤口完全愈合,便重新将伤口撕裂开来,鲜血顺着笼离头上的裂缝渗进去。
笼离已经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眼睛,看了青雾一眼,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青雾看了看站在对面的戟颂,果然就如他所料,她根本不是戟颂,估计在进入房间之后,戟颂就没再出来,而跟着他们出来的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邪祟。
窗外飘下白色的纸币,朦胧的白烟如潮一般向东边的街道上逐渐蔓延而来,将窗外木质的房屋掩映得若隐若现。戟颂站在原地,看着两个房间交界处的字迹,以及在那道界线对面的云?,阴鸷的双眼中不含一丝情绪。
她缓缓走到了那半堵墙的位置,举起了大刀。
青雾看着笼离头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又看了看走过来的云?。
云?没有看向青雾,而是同那日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墙壁。青雾发现了异常,随即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这堵墙壁并没有写任何的符文,如果那邪物直接打破墙壁进来的话……
对面传来刀砍墙壁的声音,云?面无表情地听着对面的声音,沾有血迹的手渐渐握紧,一双幽蓝色的眸子眼底浮现了一丝光泽,青雾注意到了云?眼中逐渐出现的,那像是刺破迷雾一般散发出来的光亮。
墙壁轰然倒塌,酷似戟颂的邪物拿着大刀站在对面,云?看着它,鬓角的青丝因墙壁倒塌的气流微漾了一下。
青雾的手覆在笼离伤口之上,现在正处于伤口愈合的关键时期,他不能放开手,放开手的话,这个女人就得死。
窗外一道黑影,猛地撞了进来!
邪物没有防备,直接被撞到了一侧。厚重的棺材板子飞来直接摁住了邪物的喉咙,压断了它的颈椎。一个人跨过窗子走了进来,大刀握在手中,斜在身侧。
云?向来者望去,眼中燃起几分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