蒺藜倒退了几步,然后再次向青雾走了过来,青雾趁着这个当间站起身来,撞开房门,飞起一脚踢翻门口的两个守卫,向外面跑去。
准确地来说并不能说是外面,青雾在宅中的走廊上跑着,一边跑,一边挣脱了手上的束缚。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他一转弯,跑进了一扇虚掩着的大门之中,紧随其后的人略过那扇虚掩的大门,向走廊的一头跑了过去。
随后赶来的蒺藜走到那扇虚掩的大门门前停下,看向虚掩的大门。
这门口的封印有被人进入的痕迹。
在她的手刚刚触碰到结界,想要进去看看的时候,被身后出现的女人喝止。
“荡妇,不是说了不能进去么,你的手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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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还有什么亲人?”戟颂询问宫长明。
宫长明垂眸,眸中闪烁着黯淡的光泽,摇了摇头。
那年,阴沉的夜色之中,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明月,城中渐渐沉寂下来,仅有一两辆马车在街上疾驰。
男子从酒馆中醉醺醺地走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个跟头,磕坏了门牙。
男人满口鲜血地站起来,连着啐了几口,口中的牙齿混着鲜血落在地上。
疼痛将男人头脑中的酒意驱散了七八成,他捂着嘴巴疼得直跺脚,骂骂咧咧地向前面走着。
他脑中混沌,眼前的道路不甚清楚,又被这钻心的疼痛搞得怒火中烧,他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壁向前走着,时而被脚下跘个趔趄,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忽然走到一处,男人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是人微弱的呻吟声。
男子悄悄去看,却见地霸正在抱着一个女人啃食着,女人已经被吃了半个身子,但还没有完全死透,她不间断地呻吟着,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男子,苛求他能够救救自己。
他虽然喝多了,但也能够从那女人身上的气味辨别出来,那并不是寻常的妖子,而是一个人子。
云机居住的大多都是妖子,但也有少部分人子。
自早些年前的跨河之战过后,叶城谌作为国主,不知是出于什么顾虑,无视满朝臣子的抗议,仅仅是将一部分人子的王族和叛乱分子驱逐到了西岸,其他大部分的人子都收归于东岸的正云。
而除此之外,留在东岸其他少部分的人子,也有四散居住在妖城之中的。
人子的肉十分鲜美,对于妖子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佳肴,但因为国主颁布的一系列条令,妖子们忌惮于滥食人子之后的刑罚,大多收敛了喜食人子的本性。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妖子在暗地里操办着买卖人肉的非法生意。
前几年买卖人肉生意之中的巨头是狂窎,被古崟战神白曳所斩杀。
而在狂窎死后不久,这种生意又在私下里盛行起来,到目前还不清楚幕后主使是哪位达官显贵。
云机就是众多据点的一个,云机中的妖子居民大多数都知道这样的地下交易,但都装作不知情。
男子也打算视若无睹地走开,然而就在他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身体忽然感到一阵不适,紧接着倒在地上,两条腿被无形的力量掰折,如同蛇一般诡异地盘绕在上身。
男子凄厉地惨叫着,伴随着骨骼的脆响和衣物的撕裂声,身体逐渐收缩成一团。他痛苦地向前挣扎着,
最终,男子还是面色惊恐地死在了街头。
男子死后,他的妻子在公堂上被屈打成招,关进牢中之后,将她押进牢中的两个狱卒见色起意,将牢门关上,一个人将女人摁在地上,另一个人撕开了她下裳的裙摆。
“救命啊!”女人哭喊着,被一个狱卒一拳揍昏过去。
女人被囚禁在牢中三日,换班的狱卒不断地进入她的牢房之中,女人两腿分别被绑在牢房中的两道木桩上,两手被绑在墙上,高高地吊着。
夜晚,侵犯她的狱卒们走了出去,女人看着一旁啮咬着木桩的老鼠,成群向她跑了过来。
“不……”女人瞠目,看着那团毛绒绒的东西钻了进来,极其痛苦的尖叫声在牢狱中响彻。
等到狱卒循声赶去的时候,女人已经肠穿肚烂地死去了。
……
宫长明说完,眼中滑落的泪水化作一丝不易察觉的雾气。
他对吃喝嫖娼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感情,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感受到任何悲伤,但是对于母亲的死难以接受。
因为生着一双透眼,他可以在家中看到父亲及母亲死亡的过程,而他只能看着,却不能做什么。
正在街上踌躇的时候,他遇到了焯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