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男子望着昏暗的室内,凛冽的眼中却有一阵愁绪逐渐弥漫开来。
他知道她是不会死的。
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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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之后的花园花差不多都已经谢了,但依旧有花叶泛着嫩绿。
在浓荫遮蔽之下,一个女子坐在桌案旁,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一片落叶徐徐飘落下来,拂过杯沿,落在已经老旧的棋盘之上。
一个老人走进了后花园,在花园之中左右看去,看到了树下石案旁的女子,遂走了过去。
“外公。”叶城韵看到老人后起身,老人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洺老坐到叶城韵对面,道:“韵儿身子可好些了?”
“谢外公关心,已经好些了。”叶城韵笑着回答道,“此次叫外公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洺老道:“但说无妨。”
“外公一向民间消息灵通,可否帮我查一个人?”
“何人?”
“叶城准。”
“你查这要做甚?”洺老听到那人名讳,脸色一变。
叶城韵看到自己外公脸色骤变的样子,心中一沉,随后说道:“我想削了谷奉君的爵位。”
洺老连连摇头,啧嘴说道:“你知道谷奉君是谁?他可是你祖母的弟弟,是你的叔祖父,你个侄孙女居然要削你叔祖父的爵位,这怎么像话。”
“外公……”叶城韵还想说什么,便被洺老严词拒绝:“你父亲受你祖父所托,要照顾好你的叔祖父,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的。”
“谷奉君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因为他,子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难道我不应该为子民铲除祸患么。”叶城韵说道。
洺老心想这外甥虽然长得像她的母亲,但脾气和她父亲一样不通情理。
谷奉君的凶狠顽厉都是出了名的,洺老已经是半截入土的妖子了,不想再趟这浑水,只好无奈地说道:“你呀……铲除祸患哪有铲除自家人的……”
“外公是不帮了?”叶城韵说道。
“这……”
“待事成之后,我给您加官进爵怎样?”
“这不是加不加官的事情……”洺老叹了口气,“你好好想一想,如若谷奉君的事情那么好处理,还会轮得到你在此操这份心么。谷奉君的事情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罢,你还年轻,也可以理解,但外公告诉你,这不仅仅是谷奉君被揭发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关乎到整个……”洺老口中的话没有说完,定了定神色之后,对叶城韵继续说道:“算了,你是个聪慧的孩子,自己好好想想吧。”
洺老起身行过礼后离开,叶城韵坐在石案前沉默良久。
她自回到古崟之后便开始委派手下,着手调查关于谷奉君的事情,但一无所获。
洺老走后,花园周遭一片寂静,带着暖意的日光逐渐淡薄,金色的光芒之中逐渐带了一丝血色的余晖。
余晖将周遭的景物镶上了一道金色耀眼的边沿,枝叶的阴影投射在地面上,沐浴在一片血金色的光芒之中。叶城韵一言不发地坐在花园中,晚风拂过她的发,良久之后她徐徐起身,走出了花园。
迎面而来的是一脸慌张的櫈嫦,叶城韵不解地看着她说道:“怎么了?”
“谷奉君来了。”櫈嫦脸色惊惶地说道。
叶城韵听闻,神情也是一怔。
他怎么还敢来!
谷奉君绝非头脑一热便去做事的人,就算是念在过去他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他怎么还敢来这个地方……
叶城韵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这里毕竟是古崟,不是谷奉君能够肆意妄为的方暨城,谷奉君的势力再怎么大,她那个早该千刀万剐的父亲也应该不会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叶城韵面色阴沉地思索着。
櫈嫦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紧紧地抓着叶城韵的手臂,晃了晃她的衣袖,声音颤抖着说道:“主子,他不会……是来抓我的吧……若是他是专程前来将我抓回去的,那……”
“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叶城韵道。
櫈嫦看着叶城韵一脸肃穆的神情,问道:“那您是在顾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