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栎不推辞,将一沓资料交给包记,又条理清晰地将这些资料解释分说了一番。
校长抱着保温杯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觉得这样的好苗子应该好好爱护,不能因为半点风吹草动就随便一棍子打死。等扈栎将事情都说完后,校长慈爱地拍拍身边的沙发:“来,坐下来,我们聊聊。”
扈栎坐下来,望着校长的眼睛,笑:“好,校长,你想聊什么?”
“我们聊聊昨天的事。”校长状似随意的开口,语气平缓真的如闲聊般。
扈栎仍笑望着校长的眼,淡定且不回避地答:“昨天,白瑁不太舒服,我带她回去早点休息,不然耽误了今天的比赛可不好。至于那位沈先同学,我们以前就是认识的,但并不是网上所传的那样的关系。”
他的语气坚定而直率,眼神深邃而有诱惑力,让人听了、看了就会莫名信服。
校长被这言语眼神打动,突然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十来岁的少年是那么真诚无害、青葱可爱。有句名言说得好:哪个少年不种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这种年少青春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一丝杂质也无。校长突然意气风发,感觉自己青春重回了。
校长清清嗓子,定了基调:“扈栎啊,现在你们这年纪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期,青春的冲动与懵懂相互交织,相互吸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你们正处于学习的黄金期,千万不能因为任何事情的打扰就放弃了对知识的渴望。当然了,我相信你们的自控力,这些都是没问题。不过,学校么,像你们这样自控力强的学生毕竟是少数,还是要给其他学生做个好榜样的,影响还是要注意的啊。”
扈栎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心安的光芒,笑着承诺:“我会的,不会再让同学们产生这样的误会了。”
校长很满意他的态度,放人:“好了,忙你的去吧。”
扈栎没有多话,起身告辞出门了,步履沉稳,有着少年人少有的镇静从容。
校长看着身影消失后,又抱着保温杯一脸的笑:“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好!”
包记想,我也是这样的感觉,这个少年就是有能让人信任他的能力。于是,他也跟着提了一句:“听说,教导处那边正和汪老师、宋老师紧急商量处理办法呢。”
校长从沙发上站起,露出慈爱的笑容:“年轻么,就当这般美好。”
教导处。
老宋和汪昌平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令人尴尬难安的沉默。
老宋和汪昌平的意思是明确且一致的,都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学生,别让他们背上处分之类。
教导主任则是犹豫的,一方面本着惜才的心思也觉得让三个学生背负一个处分不好,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了昨夜那个疯狂的帖子和校长的电话。校长的语气虽然不激烈,但是能让他深夜打电话说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不祥。
教导主任摸着自己的下巴,早上匆忙忘记刮胡子了,短短的一层胡茬让他的手有些轻微的刺痛,他终于因这刺痛提了提精神,追问:“有什么看法就说出来。”
老宋想自己有两个学生陷在里面,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一个,另一个也要能尽量保住,得先定个好的开端。于是他咳了一声开口了:“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啊。首先,我们班的那个沈先肯定是没问题的,他是无辜被牵连的。在他生病的时候被泼了这么一盆子脏水,对他恢复健康本来就不利。我们现在该做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落井下石。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教导主任想这样的借口也算勉强过了,问:“你说他生病,总要有个证据的。”
老宋立刻回:“我已经在电话里问过沈先的家长了,他父亲亲口跟我证实的。现在是深秋了,还一会儿下雨一会出太阳的,沈先这两天就有些感冒了。刚刚我说的后遗症可不是我自己想想的,就是他父亲亲口跟我说的。”
有家长的背,这个证据也算是充足了。
教导主任决定先放过这个了,问:“那么那个白瑁呢?”
白瑁?当然是最好也能保住啊!
老宋奸猾得很,先逃避责任:“这个不就是一位同学生病不舒服,另一位同学好心帮忙送回家嘛。男孩子嘛,总要绅士一点的。汪老师,你说是不是?”
汪昌平决定跟他站同一阵线,附和:“就是、就是,大家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这就是我们学校一直提倡的要友爱同学,乐于助人的精神啊。”
教导主任看着两人一搭一挡,气就不打一处来,翻出手机里一个几百人的大群,拉出一张图就差戳进在两人眼里了:“这叫乐于助人?这叫友爱同学?你们谁见过助人、友爱到这个地步的?靠的这么近,还挽着手!”
两位班主任震惊了。
不是前一天还没有这样的照片吗?不是还在安全距离里可以推脱的吗?怎么突然就冒出这样一张照片来。会不会是别人的?但那上面确实是自家的孩子啊,另一个是吗?
两位班主任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得到了肯定,确实就是这两闯祸的主。两人就像是突然被按静音键一般同时沉默了。
真会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