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渭,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龙福生再顾不得身上的剧痛,勉强聚了浑身的力量暴喝一声。
那人正是龙渭,蛟族那位亲眼看着父亲和大哥失势的蛟王第二子。
龙渭惨然一笑:“我没有忘。是你们错了!你、你的大皇子甚至是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蛟王,你们错了,是你们使蛟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你们才算是叛徒。”说完,他拖着重伤的身躯,捂着止不住的鲜血,望着扈栎用极诚恳的语气道:“我刚刚真的都说的是真的。大皇子已经被关押在天机台永世不得放出。这个龙福生当初早一步得到了消息,逃了出来。他现在就是想救出九婴,用九婴换回大皇子的自由。他知道九婴对蛟族很重要,但他并不知为何。这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知道。”
躺在地上的龙福生强忍着疼痛,试图用长长的蛟尾扫向龙渭,以阻止他继续往外倒出秘密。
但这样重伤的蛟尾又如何是扈栎的对手,扈栎手指只是轻轻一弹,那蛟尾就如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龙福生不甘心,哑着嗓子嘶吼:“龙渭,你可是蛟族的二皇子,你怎能轻易背叛蛟族。”
龙渭的伤也不轻,疼痛使他不自觉地蜷缩着弯着腰,更显得他怯懦胆小。他冷笑着辩解:“我虽然号称是蛟族的二皇子,但由于我血液中流着一半人族的鲜血,在蛟族一向不受重视。你们不仅从不正眼瞧我,你和龙淮还逼着我如你一般对龙淮用敬称。我在蛟族不过是仰人鼻息,过的一直都是最低贱卑微的生活。我与蛟族之间没有半点情谊,自然谈不上所谓的背叛。”说着,他跪在了地上,低声下气地对着扈栎道:“蛟族近些年在龙淮的带领下行事实在狂悖,只要您有需要,我愿肝脑涂地。
躺在地上的龙福生觉得颜面尽失,平时在心底无比鄙视佘城如何的没有骨气如何的无用,如今对比了龙渭——这蛟族所谓的二皇子,只觉得龙渭比那佘城更是不如,就像是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一样,一点气节也无,完全没有蛟龙该有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
扈栎自然不会去猜测龙福生的想法,只是平淡地问:“如此说来,你对蛟族所知是不如龙福生的?”
“不!”龙渭听出这问话里隐藏的危机忙说,“不是这样的。现在龙淮被关天机台,蛟王被软禁,整个蛟族只有我了,我能有更大的用处的。”
扈栎挑眉:“原来你还这么重要。”他在躺着的蛟龙和跪着的龙渭之间来回扫视了一番,方慢慢说:“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只需要一个。”
龙渭向前膝行几步,忙不迭地说:“我,我任凭差遣。”
龙福生猛啐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傲然道:“我们蛟族怎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家伙。你真是枉为蛟族皇族,当初还不如任你在外自生自灭。”他又抬头望向扈栎:“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风,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折辱我的。”
说毕,龙福生运起浑身之力,试图自爆经脉而亡。
这样的大妖若自曝而亡,必然会释出最后的力量引起周围的爆炸。
白瑁不知世事。但唐雨却是个明白人,见状忙一把拉回白瑁挡在她身前,重新起了木盾术,只望能将尽量控制危害。
说时迟那时快,扈栎在龙福生聚气那一刻,手指一动,一道禁止术制住了他的动作。扈栎淡然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自尽的。”他说着,他看向了仍跪在地上低眉顺目的龙渭,道:“你去杀了他,我才能信你真心归降。”
龙渭陡然抬头望向扈栎,在扈栎紧逼的注视下,他又低下头去,只是低声回了个“是”字。
若亲手杀了他,亲手杀了他……他只怕就再也回不去了。这将是他一辈子的把柄,在狐族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龙福生也想到了这一点,盯着龙渭猛然发出一阵大笑:“龙渭,你这辈子永远都只能是个被人看不起的懦夫,贪生怕死的懦夫。”
龙渭尖声叫起来:“不,我不是!我不是!”
扈栎道:“你是不是懦夫可用鲜血来证明。”
龙渭犹如得了主心骨般,忙自语:“对,对……”说着,他捡起了地上的软剑,站起身,一步步地向龙福生走去。
龙福生还在大笑着骂他:“懦夫、懦夫……”
那把软剑在龙渭手中变得坚硬无比,如大刀般一剑砍在了龙福生颈间。
蛟龙的身骨向来是世间最坚硬的,龙渭有重伤在身无法尽全力,这一剑下去,仅仅是砍破了颈间的鳞片皮肤,那把剑卡在了颈骨间。
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龙渭已不能反悔了,又努力将剑拔了出来,对着那道伤口又是一剑。
花茜在洗手间等了许久时间,自认为已经平复了心情,从洗手间出来了。她先探头在走廊内瞧了瞧,走廊内空无一人,水晶吊灯亮着温暖的光芒。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了览山厅,在她看来,一个成年的男性对付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女孩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她从未想过会失败。她站在包厢前,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了男人的大笑声。
一定是得手了!
心情极好的她刷的一下就推开了包厢的门。
“你是不是已经捉住白瑁……”柔弱甜美的声音说着极不相符的话,但,话没有说完,她已看见了满地狼藉和那把举在空中仍滴着血的剑,话音嘎然而止。
一声刺耳的尖叫顿时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