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立时愣了一会儿,他更不知该怎么面对扈栎,总觉得自己撬了人墙角。虽然他没撬成功,还被重伤了,但他还是心虚的很。
扈栎却是一点愧疚的心都没有,完全不想道歉,仿佛伤了他就是天经地义一般。他见沈先一副眼神无处安放的心虚表情,倒是先笑了:“你们谈。”说完,他越过了铁门出去了,将天台留给两人。他此番出现不过是为了设结界,不让他人发现天台有人,免得引起围观。
沈先略感轻松了些——扈栎给他的压力实在有点大。
白瑁将手机收起,冲他笑了笑。
沈先的心就猛地一跳,他不知道白瑁着笑容是什么意思,他觉得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那天就后悔了,却一直没能当面道歉,他率先开口了:“那天的事,对不起。”
白瑁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你不用道歉,虽然我当时心里不好受,失态了点,但我没有因为你说的事损失什么。相反,我还要谢谢你告诉了我,我受了大恩却不自知,也幸亏你说了。我找你来,只是想请你回去跟贪狼星君说一声,这件事你也好,贪狼星君也好,我想你们不应该再插手了。”
沈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有些呆地看着白瑁。
“我明白你的意思,贪狼星君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白瑁瞧向阻隔了视线的铁门,笑得很甜,“我爱狐狸。”说完,她抬头望了望遥远的天空。紫帝的恩情太大,难以为报,口头的道谢根本毫无意义,她只能暗暗发誓但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自己愿意舍生忘死以报之。
这就够了!
沈先想,只那四个字就足够回应了,她已经明明白白的说出了她自己的选择。
在这场纠缠里,其实早已分清了。
不过是贪狼星君不死心罢了。
隔着一道铁门,守在外面的扈栎听见这话也露出浓浓的笑意,笑看着白瑁从铁门那边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告白:“我也爱你。”
白瑁双臂环上他的颈,将下巴压在他的肩上,附在他耳边,笑得娇媚:“嗯,为了你放弃了紫帝,想想还有些可惜。”
扈栎捏了捏她的脸:“你这是在引我吃醋吗?”
白瑁睁大了眼好奇:“那你会吗?”
“不会。”
这么干脆的回答让白瑁有些说不清的异样情绪。这是什么意思?算是自信呢还是爱得不够深呢?
扈栎笑着继续:“你不曾喜欢过他,我醋什么?我反而还要谢谢他。如果没有他教你,你根本不会走上修行之路,我也就见不到你这样可爱的小猫了。”
白瑁的思路被带偏了,抱着扈栎沉思了一会儿,道:“被你这么一说,他真的可以算是我师父了,不过估计他也不会认我这个徒弟呢。”
“不管他认不认,你心里就把他当师父一样敬着就行。”
趴在肩上的头点了点,扈栎如愿地笑。
紫帝在白瑁一千多年的生活中占着极重要的位置,几件大事都有他的参与,是不可能完全消除他的影响。但,狡猾的扈栎三言两语就将紫帝从情敌的位置踢到了师父的尊位上,顺利地把白瑁从男女之情中拎了出来。
白瑁越想越觉得扈栎说的挺对的,不管怎样以后都应该好好孝敬。她想着,脑袋便不自觉地在他肩上蹭了蹭,道:“你说得对。”
相处时间长了,扈栎发现她与家里养的那只狸花非常像,本性就是只爱撒娇爱求抚摸的猫,笑着摸了摸她的发,收了结界,拉着她往楼下去:“该回教室了,你今天早上起不来,现在还是回去补眠吧。”
爱睡觉的白瑁上课时不偷睡了,如今只有午休可以补眠了。
白瑁蹦蹦跳跳地往下,笑:“都怪我昨天睡得太多了,半夜醒了就睡不着了。”
扈栎无奈地笑:“下次我不会让你这样睡了。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半夜精神十足,你真当自己还要半夜抓老鼠啊?”
老鼠没抓,全用来雕刻了,而且,她雕着雕着就把时间给忘了。
白瑁吐了吐舌:“……”
白瑁的教室在一楼,扈栎则在三楼。
扈栎将她一直送到教室门口才折返,临走前叮嘱她:“赶紧趴桌上睡会儿。”又顺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声音婉转甜腻。
教室里还在疯狂做题的同学们默默地抬头又默默地低下头去,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