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栎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这话含着的关心之意在花茜听来却只觉得极讽刺。她一直放在心里的人是那样不信她,那样帮着那两个女孩子,甚至不听她辩解就已经将她定罪。这样的人都不如只是普通关系的林澈。认识了一年多比不上认识了几个月的人。
花茜突然心灰意冷起来,这样的心意付之非人,她突然为自己悲哀起来。
这样费尽心机地阻碍又有什么意义呢?让他们最后几个出场,他转头就给寻了位老师帮助他们班排练节目,目标直指选拔。不让他们用化妆品,她转头就去买了来。
千方百计的隐瞒与大白于天下都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如何不信她的人始终都不会信她,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他也不会看在眼里。
他们从头到尾就不曾将自己放在心上。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半分。
倒不如让他永生永世地记住她!成为他心中那根永远拔不掉的刺!
花茜绝望了,她抬起头来,脸上已是满面泪流了:“是!是我故意去绊了他一脚,看他没有摔成,我又踢了他一下。是我故意踩了简可的裙子,都是我做的,我恨她!”
走道内鸦雀无声。
扈栎突然冷笑了一声。
林澈被这笑声惊醒才回过神来,他还想挽救她,厉声喝道:“花茜,你不能因为赌气就随便说话。”
花茜也笑了起来,笑得癫狂:“都是我做的!都是我!白瑁刚刚说的都是我做的!我就是看不惯她,看不惯她的班级。我故意的,我就是想让简可被扎,让她参加不了今天的表演。可惜葛瑶救了她,所以葛瑶也该死,谁让她救了她的,活该她受伤。不过,这也没关系,她的脚不是也崴了吗?这样也表演不了吧?哈哈……”
林澈惊讶万分,张了数次嘴,终于憋出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恨他们!他因为那个白瑁,就对她的班那么好,对简可那么好。我不希望他们班会得奖,可是他转头就找了老师去帮他们排节目,想让他们上市内的晚会。我恨这样!白瑁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她的朋友,连她的班级都能得到他的照顾。他就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能不恨吗?我……”
“够了。”扈栎不想再听了,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望向林澈,“她现在不适合做这台晚会了,让陶俊接手她所有的事。你记得提醒陶俊,花茜的节目取消了,让他记得把节目顺序和串场词重新过一遍”
林澈已经惊讶的可以塞个鸡蛋进嘴里,他从来都不曾想过外表看上去那样柔弱善良的女孩会做出这样的事。听见扈栎的话,他迅速闭上嘴,拿起手机给陶俊打电话。
花茜被打断了话,本欲继续。还未开口时,地上的血迹犹如活物一般突然就长大了,连成一条血蛇灵活地翻滚扭动,那学蛇每翻滚一次血就多一份,渐渐变成了汪洋一片的血海,似要将她淹没。她只觉得眼前闪过一帧帧血腥无比的画面,似曾相识又似午夜噩梦。她终于抵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指着地上的血滴放声尖叫起来:“血,血……”
走道上迅速探出了无数个脑袋,又迅速缩了回去。
“现在知道害怕了,害人之前怎么就没想过。”扈栎似乎叹息一声,转而对着最靠近的道具室喊了一声:“出来两个人,把花茜送回教室,让他们班找人把她送回家。”
道具室内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冷不防听见扈栎这么一声,在里面推搡了半天。好容易才推了两个倒霉的学生出来,慢吞吞地走到花茜面前:“花学姐,我们先回教室休息一下。”
花茜只顾着看着血迹尖叫,脚步不肯挪动半分,两个男生连拉带拽才艰难地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林澈被尖叫声吓了一跳,迅速在电话里都说清楚后,收了手机,看着花茜不明白地问:“她这又是怎么了?”
“被自己的亏心事吓到了吧。”扈栎很冷静地评价了一句,看了看地上的血,又对道具室喊了一声,“拿个拖把来把这里拖一下。”
这回里面飞快地出来了个拿着拖把的人,迅速地将几滴血拖干净了。
地上的血消失后,花茜似乎也平静下来了,不再挣扎,安静地被人扶走了。
还真是被血吓到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害人害己!
林澈摇着头想着,为花茜叹息了一声,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变了?一转头,他见扈栎已经走了,忙喊住扈栎:“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吧。”
“好,我先去看一下简可。然后跟你一起去。”
“行吧,我也跟你一起去。”
化妆室离这儿挺近,刚好顺路一起看了。
今天这事只是暂时压下去了,后面还是有一堆事要处理。从意外变成了故意,本该作为表率的学生会成员突然变成了施恶者,这样的事不处理好对学生会是个打击。
想到此处,林澈就觉得头疼万分。
扈栎现在没心情管这个,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