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栎心中感动莫名,愈发觉得能得到她是他最大的幸运。他握住她的手:“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起过的百音吗?”
“嗯。”白瑁挪了挪位置,坐在他身侧,主动倚在他身上,“记得,你以前说过的,是伏羲陛下养的神兽,你们经常和敖仲一起抢着跟它玩。我后来还特意去查了一下讙的资料,据说长得跟我们猫还挺像的。”
“是跟你很像。”扈栎的手顺势环过她的肩,搂住了她,尽量放缓了语气:“她是师父的灵宠,师父陨落后她跟着我回到了涂山,再后来,她到了天庭跟着妖皇。”
“为什么?”扈栎只是在说起自己学艺时的趣事时顺带说过百音,后面的事白瑁一概都不知,她有些为他委屈,“它把你抛弃了去抱妖皇那根大粗腿了?”
扈栎听着这话有些失笑,冲淡了他对百音的哀伤:“别这样说她。”他抚着她的长发安抚她为他激动的情绪,继续道:“她当年肯定是被师父下过咒的,她是注定要跟着妖皇的,身不由己。”
“那后来呢?妖皇都已经变成帝君了,它去哪里了?”
“为妖皇挡灾而亡。”
扈栎言简意赅,但是白瑁能听出这简单的几个字里透出伤心,她将头趴在他肩上,看着他的侧颜:“你今天在帝君那里又见到它了?”
扈栎的手不由得加了些劲,将白瑁揽紧了,语言却尽量平静:“今天东皇跟我谈起她,觉得当年她活着时虽过得不错,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什么代价?”白瑁的心也跟着沉了一沉。
“魂飞魄散。”
白瑁惊得坐起身,定定地看着扈栎。
当年,扈樱魂魄受损便难入轮回,这样魂飞魄散的,肯定是永世不得相见了。这样一根刺埋在心间突然被提起,难怪他从洞虚宫回来时看见自己被扈枫定住了会那样失态,将自己搂得那样紧,好像松开手自己就会消失一样。
这是被百音刺激了。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白瑁钻进他怀里,抱住他:“我跟它不一样,它是神兽,背负了守护之责,我只是猫,一个小妖,没有那样大的抱负。我只要待在你身边,永远在一起,才不会去管什么他人生死。”
扈栎亲了亲她的额,笑:“好。”
“要不……”白瑁迟疑着开口,“它这样的神兽现在还有吗?我们以后找一只来养着?”
“她是最后一只讙了。”扈栎低头看着白瑁,“她有这样的遭遇,是不希望再当灵宠了。”
“这倒也是,如果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成为受人宠爱的灵宠,这样的灵宠还不如我这样的小妖自在。”
“是,没有谁会主动选择死亡,她虽是护主而亡,但当年若是能让她选择,我想她一定会选择远离我们这样的神族,她是御凶神兽,不做灵宠其实也能过得很好。或者,当年我不带她上天庭,她就不会留在妖皇身边,她也不会这样惨死。”
“它当初是主动去挡灾的还是被迫的?”
扈栎回忆着当年大祭的场景:“是她自己趁着阵法松动时冲进去的。”
“神兽们都是有灵智的,它应该是知道自己做什么的,是责任让它不得不无视生死。伏羲陛下当初养它的时候,可能也早就跟它分说过了。你也说它是御凶神兽,御凶二字就代表了天道对它的安排。”白瑁将头紧靠在他肩上,安慰他,“你刚刚也说了,它是注定要跟着妖皇的,不是你说不带它去天庭,它就能避开的。这些都是注定的,你别将她的死怪罪在自己头上。”
扈栎看着白瑁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你若是她,你会怪我们吗?”
“怪谁?伏羲陛下?你?还是妖皇陛下?若是我,你和妖皇我是肯定不会怪的,你和妖皇并没有错待它。伏羲陛下嘛,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怪伏羲陛下。它是御凶神兽,我是小妖,我无法揣测它的想法。天道降下的神兽都是要背负责任的,想想也很可怜。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若是它,以后绝不当神兽灵宠,宁可生活得困苦些。”
“你小时候就过得很艰难吧?”扈栎顺着她的话转了话题。
百音就是她的前世这件事还是难以出口,她虽不怨他,到底还是有委屈在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