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栎在与扈枫一番长谈后与白瑁启程回了凡间。
回到盛世帝景时已是深夜,但屋内仍是灯火通明。
客厅内,敖仲,黛姨和扈析都在,三人已经得到消息,知道扈栎即将回来,显然这三人是等着他回来。
扈白二人刚一进屋,那三人都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敖仲和黛姨都是面露喜色。
敖仲道:“你回来就好,再不回来,你这弟弟我可真快保不住了。”
扈白二人闻言都看向扈析,他的模样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扈析一脸的苍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一身衣服更是皱皱巴巴的。见到扈栎后他那双可以和兔眼媲美的眼睛中立刻滚下泪来:“二哥,对不起,都怪我,我没有听你的话,才害得姐姐被人抓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扈栎心中有再多的怨气和不满,在见了弟弟这般模样时也是立刻烟消云散,不忍责怪了。他只在心中有了些许懊悔。
扈析毕竟年纪小,又是自幼娇惯,被父母和哥哥们护得密不透风,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思虑不周也是有可能的。与佘家那条活了几千年的蛇相比,扈析确实是嫩了些,斗不过他也是正常。
当初,自己不该就留一个敖仲保护弟弟的安全。敖仲毕竟是外人,根本不可能参与佘家的事,他无法给弟弟任何建议。该从涂山给弟弟派个老成持重的人手来辅佐他的。
扈栎拍了拍扈析的肩,道:“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打起精神来,一会儿到我房去。”
他的声音沉稳从容,让扈析顿时有了主心骨的感觉,极听话地往楼上走去。
见扈析摇摇晃晃地上楼了,敖仲完全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感慨:“扈析这几天实在是活得不像话了,已经连着熬了几天几夜了,只顾盯着下面的人,不吃不睡的,谁劝都不听,我也只能跟黛姨一起好好地看管着他,如今你回来了,我也就算是把这任务还给你了。”
扈栎诚心道谢:“谢谢。”
敖仲咧嘴一笑:“这不过是些许小事,你我之间,不足挂齿。”
“好。”
“行,那我先回去了。”敖仲懒懒地往外走去,得益于扈栎给他送来的工匠,他的家已经装修一新了。这几日不过是为了陪扈析才一直住在扈家,如今扈栎回来了,敖仲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家了,他要在那珠宝堆中好好打个滚。
扈栎笑了笑,目送敖仲出门。
敖仲走了几步,在大门处停了下来,转头道:“我知道这里肯定出了事了,但是扈析没有明说,我也不便多问。你若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只管开口跟我说。”
“好,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待敖仲走后,扈栎又对黛姨道:“黛姨,这几日陪着扈析辛苦了,你送些宵夜到房后就去休息吧。”
“我马上给您送上去。”黛姨立刻应了,她也是熬了一双通红的眼,听了扈栎的话语,更是为扈析心疼,“二少爷,四少爷这几日过得很不好,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心里也很不好过,如今他也在尽力弥补。”
扈栎缓缓道:“黛姨你多虑了。”
扈析虽然听了二哥的话乖乖地回房洗澡,但是心里毕竟压着事,他不可能安安心心得躺在浴缸里泡澡,不过是站在花洒下随意冲一阵。
热水从花洒中带着蒸腾的烟雾喷出,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暖融融的水雾中,热水顺着发、脸、身流遍全身,满身的疲惫似乎也跟着水流流走了,消散了不少。沉甸甸的心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些。
恒温的热水仍然自头上降下,温暖的水雾弥漫了整个浴室,整个人被这热气一蒸后,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扈析想二哥的建议果真是有用的。
自从知道简可失踪后,懊恼、后悔、伤心、担忧、自责、害怕……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扑面而来,将扈析紧紧地裹住了。
扈析非常后悔自己擅自调动了简可身边的侍卫,如果不是自己擅自调离减少了侍卫数量,简可根本不会出事。
扈析也很后悔自己没有听从二哥的建议,当初自己还暗自得意自己的处置很有人情味,觉得二哥太不近人情、太小题大作了,可是陆秋秋的失踪明晃晃地告诉了自己,二哥那般小心的的确确是有道理的。
二哥一直在旁指点,事情也一直顺顺利利的,使扈析有些飘飘然的,完全忘记了二哥的交代,最终导致了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如今二哥回来了,扈析原是做好了准备接受二哥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的,他觉得他也是该被二哥痛斥一顿。如今这样被动的局面正是自己严重的失误造成的,一顿大骂其实也挽不回这样失误,也救不回姐姐来。
可二哥回来后,半句责骂都没有,反而和颜悦色地让他上来洗澡,扈析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扈析深吸了一口气,关上了龙头,随意拿了块干毛巾擦了擦头发,擦干了全身,穿了身干净的衣服。
扈析快步出了自己的房间,进了扈栎的房。
他想,他这几天举止失措,亟需二哥的指点。
宵夜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扈栎和白瑁刚刚进入房没多久,黛姨就端着托盘来了,托盘上是三碗海鲜粥。
扈白二人一路兼程而回,也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凡间的冬夜有些刺骨的凉意,一碗热乎乎的粥和房内渐渐升高的温度,终于将浑身的凉意都驱散干净了。
扈栎拿了一只玉瓶出来,又寻了一只空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递给白瑁。
“这是什么?”白瑁疑惑地接了过来,双手捧着,看着那杯中如羊脂玉般温润的乳白液体。
“混元露。”扈栎解释,“凡间灵气稀薄,对你修行不利。这混元露就是滋补灵气不足的。”
白瑁点点头,尝了一点,觉得这混元露入口绵滑,但是淡而无味,没有樱花露好喝。她将那杯子放下了:“刚吃了粥,等会儿再喝。”
“别挑食。”扈栎将玉瓶塞到白瑁手中,道,“以后每日至少一杯。”
白瑁有些苦恼地瞅了他一眼,嘟囔:“你真霸道。”
扈栎揉揉她的头:“乖。”
白瑁理了理被揉乱了的发,道:“我觉得你好像还是有什么瞒着我。”
“有。”扈栎承认得很痛快,“我想让你尽块提升修为。”
白瑁还要再说时,扈析在外敲门了。
“你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说。”见扈析来了,扈栎指着桌上那碗粥对他道:“先吃些东西,吃饱后将你这几日查到的都详细地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