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苏泷便收拾着要陪李承勋上山,这是还是清晨,天也没有大亮,他们出了书斋,外面还有些寒风凛冽,李承勋出门前苏泷将他平常披的大氅给他披上了,大氅之下又严严实实地穿了棉袄,所以李承勋在寒风中也并未觉得寒冷。
两人走到山脚下的集市上,这时候已经来了许多香客,再加上今天是腊月初二,上山拜佛烧香的人又比其他时月要多,所以这时候的集市已经异常热闹了。
李承勋原本只是想上山看看,并没有打算烧香,所以他们没有在集市上买香纸表直接上了山。
月华山是陵都城内最高的山,风景也是最好的,其他时节从登上山路起,山路四周的景色就美不胜收,更何况现在又是腊月,山里积着雪,雪景之下的月华山自然又是另一番美妙景象。
李承勋向来喜爱素景,月华山满山积雪,但在积雪之中却又仍开着几树红梅,白雪印衬着红梅的景象,就连一向对美景没有欣赏之心的苏泷见了也不禁赞叹出了声。
“少爷,难怪你昨天在路上远远见了就说要上山来,原来这山上是这样的景色。”苏泷边走边说道。
李承勋看着白雪皑皑的山和雪中开着的梅花笑着说道:“月华山不愧是陵都一宝,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美景,小泷,从今年开始,每一季我们都来月华山一次吧。”
苏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少爷想来,我就来。”
苏泷跟着李承勋又往更高处走去,越往高处走,眼前的景色就越壮丽,行到半山腰,山上突然响起了月华山里的钟声,与他们一同上山的香客一听见钟声便都加快了脚步。
“看来是月华寺开山门的钟声,大家都想尽快进寺里去上香呢,小泷,我们也走快点吧。”李承勋看着周围的人说道。
苏泷见李承勋已经开始喘气,便有些担心地说道:“少爷,反正我们也不急,稍微走慢一些也无妨。”
李承勋原本想加快脚步,但他毕竟身子虚弱,没走几步便有些吃不消了,苏泷又在旁边劝他,于是他便放缓了脚步。
他们走到月华寺门前时,太阳光刚好照到了月华寺的山门前,李承勋看着匆匆走进寺里的人说道:“腊月的时候,陵都城无论在哪都很热闹。”
“是啊。”苏泷看着人群点了点头。
李承勋走进了寺门,寺内正殿前已经站了许多人,李承勋没有跟那些人一起走进大殿,而是带着苏泷往偏殿走了去。
“小泷,我们还是先去找惠行大师吧。”李承勋对苏泷说道。
苏泷跟在他身旁点了点头,李承勋口中的惠行大师其实跟他们有些亲缘,鹿鼎侯府的管家文叔跟月华寺的惠行大师是兄弟,当年文叔家遭遇劫难,文叔被鹿鼎侯收进了侯府,但他的弟弟却遁入了空门,如今已经成了月华寺的惠行大师,文叔在侯府待了几十年,但却一直没有与这个弟弟断了联系,惠行大师每回下山路过鹿鼎侯府也都会进门问候,所以李承勋与惠行大师也还算熟悉。
李承勋走进偏殿,路上碰见了一个小沙弥便拉着问了一句:“师父,请问惠行大师现在在何处?”
小沙弥朝李承勋行了礼便说道:“师叔现在经堂早课,施主可在经堂外等候,半个时辰后早课就结束了。”
李承勋向小沙弥道了谢,随后便跟苏泷往经堂走去。
李承勋对月华寺并不算熟悉,所以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经堂,李承勋在外面朝里面看了一眼,惠行大师正坐在众弟子之前讲经,李承勋不便打扰,便带着苏泷在经堂前的院子里四处走了走。
月华寺是陵都名寺,论名气与皇家国寺“法国寺”不相上下,只是相国寺在陵都城内,论寺内的景色,相国寺太过辉煌富丽,倒不如月华寺清雅,而且寺院原本就该是清静平实之地,所以与相国寺比起来,李承勋倒更喜欢月华寺。
李承勋在经堂四周走了走,周围有不少来上香的香客,李承勋走到一处角落,正准备坐下,却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声喧哗。
“我要见方丈,让你们方丈出来!惠方老秃驴,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李承勋和苏泷立马往喧闹的地方看去,是一个粗壮大汉在人群中大声喧哗,而且一直在呼喊要见方丈,寺里几个和尚此时都围在他身旁劝导着他。
“小泷,我们过去看看。”李承勋说着走了过去。
大汉被那些和尚围住后呼声更加响亮了,而且还以一种叫冤的语气在人群中呼喊着。
“众位,你们评评理,我娘亲患有眼疾却月月上山求菩萨保佑,但菩萨非但没有让她重见光明,反而让她在一个月前染上了重病,对一个如此虔诚的信徒如此残忍,这菩萨还受什么香火,这寺庙分明也是骗人香油钱的地方!”
大汉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身旁的几名和尚,寺里的和尚虽然有些拳脚,但此时却都不愿和他动手,大汉一见周围人越聚越多,反而性情越发高涨,呼喊声也越大了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有什么话可进寺内说。又何必在此喧哗,这里是佛门清静地。”一旁的师父对大汉说道,但大汉非但没有领情,反而抬手朝他重重打了一拳,那和尚被他打得往一旁跌了下去,大汉一见无人还手越发大起了胆子,又想抬手打下一个,却没想到刚抬起手,胳膊突然就被一只虎钳似的手给抓拿住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