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衙役也跟着附和:“对对,钟哥说得没错,看她胆战心惊的样儿,分明心里有鬼。”
“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孟燕行道,又问钟立方才之事是否都记录下来,钟立急忙点头,见孟燕行神色如常,方大着胆子问道:“小的很疑惑,孟推官是如何晓得周勤有嘱咐过香蝶的呢?”
衙役们闻言,俱跟着一起点头,七嘴八舌道:“是啊是啊,周勤早死透透的,孟推官是从哪看出来他留话给香蝶的呢?”
孟燕行对着五六张好奇满满的脸,哈哈大笑几声,眨了下眼睛,神秘道:“想知道?”
五六个人一同猛点头,齐声道:“想!”
孟燕行憋着笑,语气一转:“不告诉你们。”
“孟推官!”
涮了几人一把,孟燕行心情大好。等几人颇有些垂头丧气,他才不紧不慢解密:“其实我是诈她的。听完她与周勤的纠葛,加之打一照面,香蝶便明显表现出一副她隐瞒了什么的模样,我便顺着猜想,诈她一诈,果然,一切都如所料。”
钟立几人听完大赞孟燕行胆大心细,料事如神,不过想到刚刚被信王府管事变相请出来,钟立几人不由苦了脸。
“那现在怎么办?信王府怕是不能再进了。”
孟燕行胸有成竹,大步当先走着。
若他所料不错,今晚之前便能得到答案。
与此同时,信王府管事穿过二门,又过了垂花拱门,顺着回廊进入王府中院书房,隔着门板报道:“王爷,顺天府的人离开了。香蝶那小的也审过,她与周勤打小是邻里,因去看望周勤寡母,这才被顺天府的人盯上。”
“嗯,下去吧。”
管事躬身行了一礼,放轻脚步离开。摸摸怀里刚收的蔷薇粉,管事面上浮出一抹笑意。
自家婆娘就爱个粉啊面啊的,总是朝他要,可好东西死贵,他又舍不得买,现今不过动动嘴帮个小忙就得了这么大一盒子上好的蔷薇粉,何乐不为呢?且香蝶也没说谎,实情也的确是如此,便是王爷派人去查,他也不怕。这么好的事,他傻了才往外推。
书房内,信王懒洋洋的瘫在小榻上,打个哈欠,对对面自个的幕僚道:“本王也是倒霉,刚得个好信,正想验证呢,结果莫名其妙人就死了。可惜喽,若是成了,何止拉一人下马!可惜呀可惜。”
“王爷可确定这事扯不到王爷头上?”
幕僚有些不放心。
信王懒懒道:“先生放心,即便是有人想扯,也扯不出什么来,最多不过是我信王误信谣言,做了件蠢事,不过跟杀人案可扯不上一点关系。”
幕僚不知为何,总觉得不踏实,老有种心惊肉跳之感,可信王却没兴趣再听下去。
前些日子刚得个唱曲的,那身段,那小嗓子,简直时刻勾他的魂。信王特爱他扭着脸斜眼看他,那眼神就像带了小勾子,把信王勾的心这个痒痒,真恨不得时刻黏他身上。至于后院的信王妃,信王撇撇嘴,年老色衰,又是个死板性子,与年轻貌美的女子尚且没得比,更不用说与颇得他心的唱曲小男伶。
***
下衙后,孟燕行到不急着先走,依旧在座位上处理公务。门外,正施施然预备下衙的谷通判路过,瞧孟燕行很是忙碌,哼了一声,道:“孟推官可真是辛劳,这么晚都不下衙,怎么,案子还没进展?”说完,见孟燕行看过来,又如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般喋喋不休,说些“果然是新人,办事就是不靠谱”、“还没进展,真是急死人”、“天家若要怪罪,定拿你是问”等刻薄言语。
孟燕行极淡定的听他讲完,看着谷通判,笑眯眯问:“谷通判,这是做完裴府尹交代的事了?速度这般快,真该和府尹建议,给谷通判这样的老手多多的公务来处理,以便做好衙门众属官表率。”
谷通判面色难看,冷哼一声:“孟推官还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吧,我的事,不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是极是极,难得谷通判如此有自知之明,孟某原话奉还。”
谷通判颇错愕,他自觉没看走眼,孟燕行不该是如此能言善辩之人,怎的怼起他来这么顺溜!
眼角余光瞧见衙门内还未走的知事小吏们兴致勃勃的看热闹不说,见他被怼,还面露笑意,谷通判登时面红耳赤,狠狠瞪一眼孟燕行,甩袖离开。
钟立瞧谷通判走远,这才道:“孟推官,谷通判那人最是心胸狭窄,又爱记仇,最不利的是谷通判在顺天府日久,多少有些香火情,孟推官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
孟燕行不置可否。
像谷通判这样的小人,他见的多了。向来是欺软怕硬,最会在不如他的人面前耍威风。不过只要你能硬得起腰杆,这样的小人,总会离你远远的,不敢轻易招惹。
“孟推官,孟推官,您果然料事如神。”
有衙役匆匆进来,面上神色既兴奋又钦佩,见孟燕行使了个眼色,立即心领神会,急忙收敛神色,环顾一圈,见无人注意,这才凑到孟燕行跟前悄悄禀告:“孟推官果然没料错,那香蝶真个过来要求见孟推官呢。”
孟燕行忍不住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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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