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衡吻上来的一瞬, 临渊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临衡撬开他的唇齿，他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未见过的画面一下子涌入脑海之中, 那是他和临衡。

亲昵的拥抱，缠绵的亲吻，就像现在一样。

不, 比现在更加……

临渊的脸都白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和临衡……做过那样的事情。可是，他不记得，但这些涌入脑海的画面却是容不得他去争辩半分。

这就是小丘在消失前说的被它封存起来的那两段记忆。

在这两段记忆之中, 临渊清楚的知道，是他喝醉了, 是他主动的。

临渊浑身发抖，一把推开临衡, 又惊又怒地看着他，但是这惊和怒都是对他自己。他惊惧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愤怒于自己的不知羞耻。他就这样一手破坏了师徒之间的界限，拉着他的徒弟一同坠入了深渊。

临渊整个脑袋里乱糟糟的, 他不敢再看临衡，转身就往外跑。

临衡被师父的反应吓了一跳，所有的恐惧都涌了出来。他看到了师父脸上的表情,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临渊跌撞逃走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跤，临衡下意识去扶, 但临渊却不顾自己伤痛, 直接躲开了。

临衡的手呆在半空, 整个人如坠冰窟。他不敢再往前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跑出厨房，跑进房间里，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完了，临衡心想。

临渊砰地一声关住房门，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上，此刻他的脑海之中所有的东西都搅成了一锅粥，唯一清晰的是他推开临衡之后临衡的表情。

在那一瞬间，临衡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他在自责，他在害怕。

临渊一手按着额头，蹲在了地上。

临衡不该自责，该自责的是他临渊，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他不是一个好的师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个好的师父。

他没有资格再当临衡的师父了。

临衡身为灵兽，若是引入正道，未来一定有大作为，他应该跟着更好的人修道，而不是跟着他这么一个修为全无的普通人。

临渊白着脸，踉跄地跑到柜子边，翻出了自己的罗盘，找到了临清。

“师……师兄。”

“怎么了？”临清意识到临渊的声音有点不对，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只有声音？”罗盘可以投射出虚拟的影像，而现在，临渊并没有用这个功能。很显然不是临渊不会用，而是临渊那边出了什么事。

“师兄……我把临衡交给你可以吗？”

“什么？”

“我犯了一个大错——”临渊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摆，用了极大的勇气才道：“我不是一个好师父，我做不好这个师父了。”

随着临渊这句话话音刚落，紧接着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临渊一愣，慌忙回头，只见着临衡疾步而来，卷进来的风扬起了他的黑发，他寒着脸，挥手关掉了正在运转的罗盘。

临渊慌了，他没有见过临渊生气的模样。临衡的眼中藏着怒火，显然刚刚的话都被他听到了。但更让临渊在意的是，临衡这怒火之中掩盖不了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