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呢。风,你叫我?”一个迷糊的声音从头顶想起,白御风伸手往头上一抓,把藏在他头发中的离抓了下来,那小家伙正打着哈欠,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懵懂的神情。
见它没事,白御风放下心来,笑骂道:“你这家伙,怎么跑到我头上去了?”
离睁大眼,无辜地眨眨眼,眼睫毛一下一下地动着,整个人像个迷你的玩偶,这副模样令白御风心中发软,把它放到手心,轻轻抚着它,问道:“离,这五行塔避雷吧?”
从塔顶溅入的雨水越发多了,离的身上也被溅湿了,它抬起脑袋望了望天,小手一扬,塔顶亮了,从顶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似有一层透明的薄幕升了起来,下一秒,所有的风风雨雨消失了。
对于离神奇的手段白御风惊奇不已,“离,你做了什么?”
“啊,我打开隔离罩啊。”离眨着眼答。
“隔离罩?”白御风明白了,这一定是五行塔自带的功能,能够遮风避雨,这塔既是小家伙的保护罩,它自然懂用。
抱着离,静静地看着外面如天河倾倒天地暴怒雷声轰鸣电蛇频击的奇观,白御风只觉得人在世间小如尘埃,而五行塔内寂静无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被遗弃在一个无人知的角落。
悲伤寂寥的情绪生起,白御风心情低落之极,竟生出自暴自弃的想法来,人不过是天地间的一粒微尘罢了,就算做了再多的事,到最后终究不过是归于尘土罢了,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离突地挣脱他的手,拍着小翅膀上上下下绕着圈子,随着它的动作,五行塔内的光芒也变幻起来,红色黄色青色蓝色紫色跳动闪烁个不停。
白御风被离的动作吸引,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嘻嘻,好玩啊。”离又绕了一个圆圈回来,停到白御风的面前,笑嘻嘻道。
白御风楞楞地看着它,手掌摊开平放着,离马上飞到他的掌心去。轻轻地抚着小家伙柔软的身体,刚刚生出的负面情绪被他甩到了脑后,他并不孤单,即使是这一刻,他的身边仍有个小小的灵神陪伴。人在世上又怎么能无所作为呢,即使是一颗尘埃,这世上也曾有他运行过的痕迹。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白御风怔忡间,外面已是云收雨散,天空一片澄净。
低头看一眼被雨水打湿黏在身上的衣衫,白御风提前结束了在五行塔内的修炼,大步下了楼梯,离轻拍翅膀倏地飞入他的眉心。
白御风快步走着,下塔穿过潮湿的小径,再转入小河边的小路。
被暴雨冲洗过的果树,枝叶湿润,绿意盎然,显得格外生机勃勃,相比之下,被狂风骤雨无情打落的果子,汁水四溅的坠毁于地,却无人问津。
白御风瞥见那些本是汁液饱满却被风雨无情打落坠毁的果子,无来由地想起“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一词,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怅惘来,是啊,任你多么英雄的人物,又哪堪狂风暴雨的击打,多少风流皆化了土。像他,本是大好的人生,不也中途夭折了吗?
从旁边岔道上跑过几个村民,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快速地跑向小河边。
“快,跑快点,不知人救上来了没有?”
“都好一阵子了,也不知那小孩会不会被水冲到下游去了。”
“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几人说话声虽只几句,白御风听入耳中却不由得脸色一变,难道有小孩溺水了?那点子伤春悲秋的惆怅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改变方向,大步追着那几人而去。
小河边闹哄哄的,乱成一团,“小旭,妈妈的宝贝,你在哪啊?小旭我的儿啊?”女人尖厉凄惨的哭叫着冲向水中,却被身边的男人拦腰抱住,“阿秀,没事的,我们的儿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看,这么多的人都在救他,他一定会救回来的。”口中这样说,他泛红的眼却直直地望着河中央。
河中戏水的客人们早上了岸,大人小孩挤做一堆,大家紧张地盯着河面,而河面上有好些人游来游去在搜寻着,才跑过去的几人也没多说,扑通跳入水中也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江枫哥哥,你也来了?”一个半大小子见到白御风忙叫了一声,跑了过来。
“小四,有人溺水了吗?”白御风看着一片混乱不由皱眉。
“恩,刚才天黑了下来,眼看就要打雷下雨,大家都急着上岸,等上了岸,有个阿姨说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又是叫又是喊的,乱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找到人。然后又是闪电又是打雷的,张发叔和江平叔不敢让人再去河里找,等天色亮一些了,他们俩冒着大雨就下水找去了,后来,村里好些叔叔伯伯都下水帮着找,不过到现在都没找着人。”那小子倒是个口齿伶俐的,虽着急话倒是说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