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餐吃得异常安静,白御风无心讲话,林克雷则是在思索着如何才能把人留下来。
用完餐,白御风刚放下筷子,林克雷已帮他抽了几张纸巾递到他面前,白御风望了望他,接过纸巾,道声:“谢谢。”
“风,时间还早,我想跟你谈谈。”林克雷看了眼墙上的大钟,把桌上的碗筷往边上挪了挪,把茶壶拎过来,为两人的杯子里注入茶水。
昨晚白御风避之不及的走掉令他眸光暗淡,难受极了。虽然心中早有不会轻易被接受的预感,可真的到了那一刻,他还是感到心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的难受!但他不是知难而退之人,反而越是困难他的斗志越盛,不到最后,他绝不轻言放弃!
白御风瞄了下钟,还有十来分钟的松动时间,他便点了头,“好,你说吧。”他也想听一下林克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林克雷对他的感情来得太过突兀,他感觉像做梦一样虚幻,所以,他根本没想好该如何去面对。
“风,我想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么?想要迫不及待地避开我么?”林克雷直视着他,语气沉重的问。
白御风没想到林克雷会直白的问出这样的话来,再看他面上带着伤心难受,就算他确实想要避开他,想要拒绝他,也不能认下来,于是楞了楞后本能地摇头,“啊,没有,我不是想要避开你。”
听到他的回答,林克雷心里松了口气,他接着道:“你说你会搬出去,可是,临时找地方,就算是最好的酒店能比我这儿好么?你别忘了,城西的事一天不解决,一天就如一把利刀悬在我们的头上,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努力的,在外面,又有哪个地方可以像我这儿有宽敞的练功房,有天台可以让你安静不受打扰的练功呢?”
“你吃东西的品味与众不同,在这儿,一天三餐不用你愁,全是照着你喜欢吃的来做,可到了外面你又怎么能够习惯?就算你能够忍受,但能够舒坦的过日子,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要去忍受呢?”
“你曾说过要教我们几个学灵术的,若是你搬走了,姚和凌来到找不着你,问起来的话,我又该怎样去答呢?风,这些你想过没有?”
“最后一点,你说你会考虑,以后给我一个答复。可是这样对我不公平,以前我们之间总是朋友的相处,你再怎么考虑,都不会想到感情上面去,若是你搬出去了,我敢肯定,你的答复一定是否定的。风,我说得对不对?”
白御风张口结舌地望着林克雷,对于上面所说的这些问题他都没有细想过,昨晚乍然得知林克雷对他的感情之后,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一整晚他只为如何拒绝而发愁,根本没想太多,现在被林克雷一条条地细数下来,不得不说,林克雷的话非常有道理。
首先,他若是搬出去住酒店的话,绝对没有在林克雷这儿舒坦的,不管是练功还是吃饭,他已经习惯了林克雷家的环境和自在了,再作改变的话,肯定要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而且,姚和凌两人灵术都还没开始练,若真的找了来,他不在的话,的确让人难以回答。最后一点,不得不说,林克雷的确是最了解他的人,他若是搬出去了,之后他会言词委婉的拒绝,但无论怎样的委婉,结局仍是拒绝。
所以面对目光炯炯看着他的林克雷,白御风张了张嘴,答不上话来,他不愿违心的回应林克雷的感情,也不想断然拒绝而伤害到他最好的朋友。他从没忘记,重逢以来,林克雷对他的帮助和关心,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让他能够有个舒适的落脚地,而且对他的事比他自己的事还上心,这让他如何不感激,如何能因为对方超出友谊的感情而与他翻脸呢?若他真的这样做了,可不就成为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了。
林克雷静静地等待白御风的回答,可等了好几分钟白御风仍是没有说话,他涩然地笑了,摇头道:“风,看来我说对了,是不是?”
看白御风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他拉住白御风放在桌面的手握紧,深邃的眼光直直地看进他的眼中,他带着祈求和期盼地望着白御风,郑重道:“风,别轻易拒绝,给我一个机会可好?你的房子还有两个月就能弄好了,就这两个月的时间,你留下来,感受一下我的诚意和我对你的感情如何?我不强求你回应我的感情,可我希望你能让我呆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生活,就像之前一样可好?我们以两个月为期,若是两个月后你能回应我的感情,自然是皆大欢喜。而若是两个月期满,我还不能打动你的话,我会退回朋友的位置,再不奢求。风,你看这样可好?”
白御风定定地看着林克雷,真的不明白就为了一个情字,值得他把姿态摆得这么低微吗?这还是他认识的林克雷吗,那个钢铁一般的坚硬刚强的男人?见到他如此他小心冀冀的说话他心中很不舒服,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被紧握的手还触碰到他掌心几个小小的痂,那是昨晚弄伤的地方,想起昨晚为他而受的伤,好在用药后,那半边脸上已看不出丝毫的痕迹了,这让他稍微放宽了心。
林克雷在等他的回答,随着等的时间慢慢变长,他的心从炽热渐渐凉了下来,到得后来,不光是心连整个身体都跟着透出一股凉意来,他眼底的祈求和期盼也逐渐被失望代替,失望之色越来越浓,几乎将他淹没。而本来挺直的背也如遭受重力击压般弯了下来,眼看着竟是失了生气一样叫白御风心惊又心软,禁不住开口,涩涩地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