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众人对白御风的看护守候和祈福期盼之中悄然而逝,除夕已至。
南山小区家家户户已是挂灯笼的挂灯笼,贴春联的贴春联,到处都披红挂彩,看着好不喜庆,唯独白御风他们的别墅里面气氛比平日更为低迷。因为已半个月有多了,白御风还是没能醒来,就连重伤的黄鸣都能活蹦乱跳地走动,甚至来看望过好几回了。
“夫人,你看今天是除夕,是除旧迎新的日子,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布置布置,热闹一下,让喜气冲一冲,说不定跨过这个年大少爷就能驱走恶梦醒过来了呢?”黄兰犹豫了好久,终于问了出来。
丁雪姿一愣,随即连连点头,“你说得对,阿兰,那马上布置起来吧。东西都买齐了吧?”
黄兰忙道,“都备下了,老赵一早已把该备齐的备好了。”她搓了搓手,又问,“今天是除夕,雷少爷他是怎么打算的,大过年的,他也不回家与家人团圆吗?这,这不太好吧?”
这大半个月了,该知道的她也都清楚了,在得知林克雷与白御风是一对的时候还是非常惊讶的,可看过林克雷是如何无微不至地照顾白御风后,在她心里已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了。站在白家来说,林克雷此举是情深意重,可对于林家人来说,林克雷的行为无疑会让他们心生反感,这样的话等到白御风醒来,想得到林家人的认同,只怕就难了。
丁雪姿抬眼望了楼上白御风的卧房一眼,无奈地道,“我早劝过他好几次了,可是小雷说已跟家人打过招呼了,他会一直守着小风直到他醒来,这孩子真是难得。”
黄兰点头道,“雷少爷确实是重情义,当初大少爷……时,也是他出力最多。后来还经常约了朋友一起来看夫人,这们讲情义的年轻人当真不多。”
丁雪姿认同她的话,只是,想起躺在床上的儿子,她长长叹了口气道,“唉,小风要是能够早日醒来就好了。”
“是啊,也不知道大少爷什么时候会醒来,说来,大家用了这么多种办法,又天天在大少爷耳边说话,大少爷该不会是听不到吧?要不然,他无论如何也会醒过来了啊。”
她们在楼下议论着,而林克雷在楼上一边用灵力为白御风活动手脚,一边絮絮叨叨地对白御风说着话,“风,你看你都睡了这么久了,躺得腰都快僵硬了,也该醒来了。今天可是除夕,一年之中大团圆的日子,也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外面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的,我们家好像也挂上了灯笼,贴了春联和窗花,这么喜庆的日子,你还要一直睡下去吗?你看看,你儿子也在眼巴巴地等着你醒来,跟他一起玩。你还没见过你儿子吧,来,我让他过来跟你说几句话啊。”他说着,把一直端端正正坐在白御风身体的另一边的小人儿抱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去跟白御风的手相握,“风,你感受到了吗?这是你儿子。”他低头轻声对怀中的人道,“宝宝,你跟爸爸打声招呼吧。”
叶随风看着紧紧握在一处的大小三只手,他软软地叫道,“爸爸,爸爸。”
这段日子以来,叶随风的自闭症好了很多,相比以前对人不理不睬,现在的他至少对外界的声音和别人的话有了反应,不会再视若无睹了。
他能有这样的进步,作为奶奶的丁雪姿付出了最大的爱心耐心和努力。她不厌其烦地教他叫人,和他说话,给他讲故事,弹琴给他听,晚上睡觉时还会轻拍着他的后背一遍遍地唱童谣哄他入睡。
而林克雷在其中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本来见到这么个小不点每天赖在白御风身边不肯走,林克雷是不喜的,可那孩子太过安静乖巧,很多时候,若不是他所处的位置在过显眼,可以说,想要发觉他的存在真不容易。每天看着这么个孩子,可怜巴巴地瞅着他父亲一声不吭,也不知是否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还是别的,一向心硬的林克雷难得的对他起了爱怜之心。因此,每回与爱人说话,他也不觉把孩子也带入他们的话题之中,让孩子亲近一下他的父亲,握握手,或是让他躺在父亲的身侧,感受他的体温,这样的话,即使白御风仍没醒,但不妨碍培养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就如现在,那孩子叫得几声,也知道不会有人回应他,他叫了几声后乖乖地躺下,把脸贴在父亲的身侧,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父亲的衣角,闭上眼一片沉静地睡了。
看着躺着的一大一小,林克雷自觉地拉过被子,把两人盖好被子。然后盯着白御风的脸上仍在流动的青斑出神。
白御风曾说过,那是能量,就是冲着他脸上的能量,他好几次被人追杀。这次之所以被无真看中,想必这能量也是无真考虑的重点吧,否则,世界上这么多的人,他选谁不好,偏偏就选中了白御风呢。
这么想来,那能量对白御风来说,就是个巨大的祸根,林克雷应当对此是深恶痛绝的。可是,汪汉真告诉他,白御风与无真之间足有十倍的差距,他为何能够坚持到现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这能量,在源源不断地提供与无真对恃的能量,所以,才会直到现在还分不出输赢来。
林克雷不禁起到福祸两相依这句话。看来,任何一件事,都不能只看到好的一面或是坏的一面,还应看到另一面,这样才能做个公正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