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破败的屋子,前面一个宽大的堂屋,下来便是两间房,一间大房,应该是江枫父亲的房间,小房则是江枫的房间,往后是一个小小的天池,天池后则是厨房和浴室。再往后却是个小院子,院子里栽了两棵龙眼树,上面倒是果实累累,繁茂的枝叶间缀满一串串颗粒饱满的龙眼。
除了那两棵龙眼树,整间屋子可用一贫如洗来形容,白御风看看四周,再看看身上歪歪扭扭打着补丁的衣服和穿了洞的鞋子,对自己一穷二白的处境有了更深切的认知。
打量一圈后,白御风去到了浴室,浴室和厕所连在一起,大约有十多个平方,大是挺大的,但同样简陋,自来水下面有个大水缸,小小的石台上有两个面盆,一个塑料杯里摆放着扁扁的牙膏和两只脱了毛的牙刷,两条干硬泛黄的毛巾挂在墙上,石台上方是一面有几条裂纹的镜子。厕所更是简陋,只是两块砖头搭在一条沟道上,典型的农村厕所。
白御风皱了皱眉头,去到水缸边抓起水瓢舀了一瓢水,看到水质清洌,便胡乱用手洗了把脸,想想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容貌,于是站到镜子面前望了望。这一望本已备受打击的心再次有崩溃的迹象:镜中人顶着一头柔顺但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把头发往两边拂开露出一张巴掌大瘦削的脸,脸色白中带青,额上有条几公分长的伤口,细细的眉毛,双眼浮肿,颧骨突出,淡白无色的唇,而从眼角到鼻的左翼有一块不规则占有四分之一脸的青色胎记,诡异的令人平添了几分鬼气。
他低头再看身上,起了毛边的旧衬衣,老旧的硬布短裤,一双张嘴的破鞋。整个人细细矮矮像根没发透的豆芽菜,也不知有没有一米六高。好一副又丑又土的难民形象!
白御风嘴角忍不住地抽搐几下,心中哀叹:老天是看他以前英俊潇洒的样子有多不顺眼,才让他重生成这个连狗都嫌的模样啊。自怜自叹了一会,他摸摸那块青色的胎记,摇了摇头,容貌并不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生存。
扫一眼细瘦如柴的身体,他长吁口气:身体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强健的体魄怎能好好的生活。锻炼出一副强健的身体是他当前的第一要务。这具身体才18岁,男人在24岁之前都能发肓,只要他现在加强锻炼,一定能在最后的发育阶段把身体练得高大强壮起来,男人嘛,丑一些没关系,但一定得强壮有力才行。
至于锻炼身体的方法,白御风并不发愁,九转灵子功就是最好的打造身体的功法,那是他师门独有的内外兼修的功法。他从小习武,而他之所以拜师学艺却是源于小时候的一单绑架。
至今他仍记得,那年他不过是六岁大的幼儿,刚上小学一年级,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绑架到了一处黑乎乎阴冷冷的地方。当时他又惊又怕被人双手反绑着扔在地上,没吃没喝的也没人理他的足足被关了三天才被解救出来。事后他大病一场,发高烧做噩梦,大半个月才渐渐好了起来。但身体却孱弱的不行,他父亲担心不已,深思熟虑后辗转托人寻访了一位隐世的高手让他拜入门下,并告诉他:唯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不受制于人。
当年与他一同拜师的还有他的好朋友林克雷,他们的师父陆逸是位不出世的奇人,非但文武双全,还涉猎广泛,琴棋书画、医星相卜、机关遁甲可说是无一不晓。针对他俩的天赋,陆逸教给了林克雷武功和书画,白御风学的则是武功、棋艺和机关。
陆逸很看好他的天赋,曾说,以他的资质,不出十年,他的武艺必能成为师门第一人。
可惜的是,他父亲因过度劳累损了身体,在他十二岁那年把他接回家作为接班人全力培养。十五岁,父亲病故,是他用尚稚嫩的肩一力挑起家庭的重担。那时候,既要兼顾公司和学业的他,付出了太多太多的汗水,才在一次次碰壁和吃亏之中学会思考,得到成长。然后凭着冷静睿智的头脑,细腻深思的谋略,强势果断的手腕,一步步如履薄冰地成长起来,成为家中的顶梁柱,拒虎驱狼,把所有想算计他们孤儿寡母的亲戚们的念头粉碎。而后把公司一步步发展成为跨入国际的大公司。而师父教他的东西,却因为他太忙,抽不出时间来练,仅剩了内功是每日必练以调养身体外,其他不得不放弃了。
他以为他的人生就是这样努力拼搏的过程,谁知,老天偏偏跟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在他最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即将登上人生最巅峰的时候,汽车失事坠下山崖,然后灵魂在一乡村少年身上重生。
在商场上打滚十几年,他深深地明白这个世界的丛林规则:弱肉强食。自己若没有强大的力量,那么等待自己的唯有任人宰割。所以,他必须令自己强大起来。渺小如江枫也知道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他白御风在人生的道路上更是经过重重风雨,又怎会因一个挫折而失去强者之心呢?
至于金钱方面,他从未为此担心过,即使现在的他身无分文,但他有出色的经商头脑和敏锐的思维能力,这些足以让他生活无忧了。
如今身体孱弱的他,要想健壮身体,不得不说,武学是他最好的选择。在心中对未来有个规划后,他定下心神,来到后院开始了打造身体的第一步:练体。
他先是用轻缓的柔力伸展四肢,掌握了身体的平衡和韧度之后,他才依照师门的方法来练体。
宣月市,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