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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首发5(2/2)

是那位满脑子行侠仗义的李秀菊姑娘。

啧啧!瞧瞧这笔字!那叫一个银钩铁画、飘逸不羁!

咳,连笔法都仿的颜柳,她爹没治了!横是要把一个大姑娘养成假小子哇!

三变心内调侃了一顿李山堂,还不耽误他一目十行地看信。一看不得了,里边说的是那位纪家姐姐的事,哪怕到了这个时节,李秀菊还不忘叫那女绺子一声“姐姐”。起笔说的是她们两人如何遇上,如何谋划营救李山堂——先是上松江府击鼓鸣冤,后是冒死夜闯松江大营,待到事情无甚指望,又如何串连一起犯案,娓娓道来,始末清楚,颇有文采。

这是一封长信,厚厚十几页纸,道尽了突然遭逢家变的凄凉与心酸。

也是,在那样一种境况之下,有个人愿意站出来替你拿主意,你便要不管不顾地随她去了,哪怕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或是当刀使呢!

真到绝境时,人对善恶的分野其实是模糊的,就像这位李姑娘,她心里隐隐知道这么做不对,可为了那一线残存的希望,她就敢直着往南墙上撞!

唉!

陆弘景不胜唏嘘感慨,有点儿可怜她,又有点儿不知拿她怎么好——看看,还在为那姓纪的娘们儿求情呢,说什么“念在姐姐身有恶疾,命不久矣,还请网开一面,放她归来。”

看到“放她归来”,陆弘景深深蹙眉,不对呀,燕然不是说姓纪的娘们儿在他们围山那天就暴毙而亡了么?难不成李秀菊不知情?看样子又不像,因信中分明提到燕然手下的人将她押上一辆囚车带走了。难不成是在路上死的?也不像,要真是路上就死了,燕然把这信给我也没意思了,因这信除了说因果、表恩谢,就是替那姓纪的娘们儿说情。而且,看这篇幅,说情分量还不小……

三变脑子再好使也经不起这样九曲十八弯的绕哇!

所以他索性不绕,直接找那转信的人,当面锣对面鼓地问个清白。

燕然料定他有这么一问,早就在半山腰的歇脚亭里等着了。边喝茶边赏花边等,春寒料峭之际,半山腰上的梅花开得泼辣,血一般的红,兼之天上洒雪,红白相映,如在画中。三变远远瞧见梅花映雪,又瞧见亭子里的赏花人,笑着对龙湛说一句:“他倒会享福!”

也不知燕然那对耳朵是什么造的,居然就听见了,隔着老远就朝三变喊话:“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折两枝送你!”

别扭来得快,去的也快,送一封信,说两句话,又好了。其实本来就没那么多事儿,是那想着唱假戏的人,一不小心就当了真,闹的时候总以为是和正主儿闹的,事过境迁,慢慢一回味,味道过了,又觉着没大意思——和一个替代闹个什么劲儿?!

于是就又反过来兜搭,送信,送花,说不定还要送个人。

燕然、三变和龙湛围坐一团,喝着茶、吃着糕点赏着花。龙湛嘴皮子耍不顺溜,一般不说,就是侧着耳朵听,听那两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扯闲篇。两人之间闹了两天的别扭,总不好一起头就说正事,须得说一说其他不相干的,再慢慢往相干的上头引。

扯了一刻闲篇,三变看看差不多了,就问起信中所提之事,主要是问那姓纪的女绺子死没死,到底是那封信在扯淡,还是你燕然在扯淡。

“押到半途人就断气了,这个没骗你。”燕然打的一手好太极,推来挡去,意思就是我当时说的是押到半途人断气了,没说死,死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三变耐住性子笑,也来一招太极,“这封信你早就看过了吧,原本也没有交给我的意思,今儿这是怎么了?”

“那女绺子要见你。”

“哎?怎的要见我?”

“她不说,只愿同你说。”

“……人呢?”

“山上。真要见就得快着点儿,她光景不好,随时可能吹灯拔蜡。”

“那走吧,还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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