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行歌跟你说了啊？是我。”
程柏本来想说不少话，但是最后只憋出来一个：“哦。”
两个人都平静的可怕。
“我挺喜欢你的。”程柏说。
白煜清：“谢谢，我的荣幸。”
程柏接着问：“舟老师就是Integer么？”
白煜清：“哟，你这都知道了啊。是的。”
程柏又问：“你是舟老师男朋友么？”
白煜清否定地非常快：“呃……男的朋友是，爱情伴侣那个男朋友不是。”
“也对，你是同性恋吧。”
“啥？谁跟你说的。”
“可是，你不曾经在晋江写耽美么？前段时间你被诬陷说抄袭了晋江的耽美文，其实那个被抄袭的，就是你以前的马甲对吧。”
“行歌和你说了哈。可是我写耽美也不一定就是同性恋吧？小朋友，肤浅了吧？”
“直男也会写耽美么？”
白煜清邪魅一笑，那个骄傲地说：“呵呵，我怎么可能是直男？我是双啊！”
程柏成功被白煜清噎到了，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白煜清。
程柏问白煜清：“白大，我……我想为行歌做些什么。什么都好。”
“那，就多陪他聊聊天吧。”
“行歌就快死了么？”
“没有办法，谁叫他得了这个病呢？看开点吧，人迟早都会死的。”白煜清也知道自己说得很残忍，但是没有办法，作为成年人，必须承担起传递真相的这个残忍的角色吧。
程柏说着说着，声音又开始抖：“可是明明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了……他……”
白煜清冷静地说：“可是做完手术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发作，而且手术失败率真的太高了，医生说只能是实验性质的，成功了，是医学奇迹的那种。进了手术室，没准就推不出来了。不做手术，保守治疗着，没准行歌还能像这样，多和你说几句话。”
程柏捂着脸，低低地抽泣。
程柏不知道，白煜清何尝不想晃着谁，质问同样的话：“还有没有什么途径救救行歌？行歌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不让他幸福一点？”可是他只能自问自答。白煜清只能自己告诉自己：这就是命，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好人，就是命短。
“那佳佳呢？白大，你那么会编故事的一个人，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救佳佳么？”程柏恢复了平静，决定曲线救国——如果不能直接为程柏做什么，至少他也许可以为佳佳做点什么呢？
“能做的，行歌都做了。”白煜清苦笑着——怎么和自己亲近的孩子都一个个的，傻的冒泡呢。“而且，‘救’这个字用得很不准确。”
“……”
“佳佳，她现在是吃不饱了还是穿不暖了还是被人威胁了么？她遇到什么危险了么？并没有吧。所以何谈什么‘救’字？”
“可是她自甘堕落，糟蹋自己。”
“自甘堕落？来来来，举个自甘堕落的例子呀。”白煜清知道自己或许不该继续说下去了，可是，或许这些是他们迟早应该明白的。
“她天天混迹不三不四的娱乐场所，和年纪都够快她爸爸那么大的男的同居，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白煜清苦笑，“这有什么不好的么？你嫉妒她啊？”
“嫉妒？嫉妒谁？”
“嫉妒佳佳过得好么？”
“笑话，她这叫过得好？我是觉得她这样会毁了她自己。”
“她为什么会毁了自己。人家只是在谈恋爱。”
“白大，为什么你会说出这种话？”
“你说年龄差的大，其实年龄差的大的情侣不挺浪漫的。里还有500多岁的吸血鬼和17岁的小朋友谈恋爱，1000岁的妖精和十几岁的人类谈恋爱呢，不也挺浪漫的？其实只要年龄大的包养的够年轻，你看着绝对就一点违和感都感觉不到啦。”
“可是那些男的看着一点也不年轻啊，那么丑。”
“哎呦，以貌取人了吧。佳佳大概看中了人家的内涵吧。”
“内涵？就是有几个钱吧。”
“不不不，你话不能这么说。钱也是内涵的一种啊。我觉得吧，佳佳，没准未来会过得比你我，比行歌都要好很多很多。”
“啥？她这么作践自己怎么会好？”
“嗯，我觉得你是读书读少了，你知不知道邓X迪啊，一个很厉害的奇女子，早期她傍上个大款，然后让人家供她出国读书，出国后，她踹了大款，傍上自己的导师的丈夫，啧，毕业后又傍上86岁的传媒大亨……没多久后离婚分遗产，现在的她已经是著名的女富豪了。虽然人们会说她小三上位，但更多的都是在褒奖她‘有勇有谋’；你知不知道章x天啊，狗东的少奶奶，虽然她嫁了一个比她爹看着还老的男的，但人家‘事业爱情双丰收，人生赢家，自身又是高学历，老公特别宠爱她’；你知不知道晚x啊，早年给画家当MUSE女神啊，嗯，艺术圈的小三，那就不是小三啦，那叫做为艺术献身，现在嫁了个又红又富的富豪男，她早年当小三那些事全都被洗白啦，你喷她当小三，她的粉丝跳出来和你说他们的女神温婉有志气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穿衣衣品极好，无数少女嗷嗷叫着要以她为榜样……算了算了，不说了，我知道说了一堆毁你三观的事了。”
白煜清的形象在程柏心中再次坍塌，程柏压着声音嚎：“你知道毁三观还说？你觉得这样好么？”要不是担心吵到病房里的行歌，程柏估计会声音大到掀翻楼顶。
白煜清拍着程柏的肩膀，苦笑着说：“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嗯……这个世界很温柔的。像这些人，犯的这些错，都会被原谅，世界不会苛责她们的，她们依然会幸福的。”
真好啊，不是么？
这世界如此温柔。他只是对我们很残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