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默默呼喊她的名字,也呼喊着对王猛和黑塔的刻骨仇恨。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要毁掉这帮畜生的实验室,让他们血债血偿。
注射器刺入手臂的瞬间,一股刺痛让刀疤差点咬碎自己的舌头。
但他没有喊,甚至没有闷哼,只是脸上青筋暴起,额头渗出冷汗。
研究员对身边同伴冷声道:“记下来,看看能逼到哪一步。”
铁门“砰”地关上,整个实验舱里只剩刀疤的粗重呼吸。
另一边,在黑市某个简陋小屋里,赵浩已经能下地走动,但还很虚弱。
桌上放着他勉强换来的几个馒头和药粉,他吃得艰难,却没什么胃口。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对外面一无所知,不知道李阳、刀疤、他们怎么样了,更不知道老鬼为什么要“养”他。
他能做的,就是在这阴暗的房间重复吃药、睡觉、恢复。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好像是谁在外面打架。赵浩惊得想爬起,却发现自己腿脚还不灵便。
只能坐在地上,怀疑地听那声音渐渐散去。
他意识到,这里是个邪恶而混沌的地方,比园区还可怕——至少园区里他能认得路,这里却连最基本的保护都没有。
要不是老鬼的人在暗中帮他处理伤口,他估计早就死了,但老鬼又图什么?
深夜的诈骗区大厅里灯火通明,黑夜中的雨却砸得惊心动魄,雷声轰然如同巨兽在咆哮。
李阳坐在狭窄的工位里,摘下耳麦,心头依旧压着沉甸甸的焦躁。
屏幕上显示的诈骗对话窗口已然“结束通话”,对方被他骗得一愣一愣,但最终并未转账,算是白忙一场。
“妈的……”他在心里暗骂了句。
可即使不爽,他也只能强迫自己端着一副冷漠面孔,因为周围到处都是窥探的眼神。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窗外,白炽的雷光霎时照亮了办公室,伴随着“轰隆——”的巨大雷鸣,震得人耳膜发麻。
李阳抬头一看,就见那扇落地玻璃窗上印出一个狰狞的倒影。
蛇哥。
对方依旧站在大厅里,仿佛一条阴冷的毒蛇,死死盯着所有夜班的组长,当然也包括李阳。
雷光骤闪,映得蛇哥那张阴森的脸格外可怖,嘴角还带着嘲弄的笑意。
一股寒意从李阳脊背爬上来,令他忍不住绷紧神经。
在这暴雨之夜,蛇哥的监视只会更严,他简直像王猛豢养的一条利齿猛犬。
李阳深吸口气,把耳麦随手扔到桌上,拼命压住内心的烦躁。
“老鬼……你让我装,我就他妈继续装,但你可别再玩消失。”
他盯着桌上那堆随处丢弃的诈骗脚本,脑海里翻涌着刀疤、赵浩、沈静的身影。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场雷雨里继续“骗钱求生”,装作顺从。
“我若敢露怯,王猛肯定立即宰了我。”
他心里暗想,连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夜班的键盘声此起彼伏,像针扎一样令人心烦意乱。外头的狂风暴雨拍打着玻璃,发出“哗——哗——”的巨大声响,与大厅里的敲击声交织成一曲躁动的乐章。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只要还有机会,我一定要撕碎这个罪恶地狱。
他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心里的怒火和恐惧只能不断积压。
一旦蛇哥或王猛发现半分破绽,等他的,就是地狱般的行刑室。
雷声再次炸响,一道电光透进来,把李阳的脸映得阴沉肃杀。
他在心底默念:“老鬼,你最好别让我白装——别让我白白浪费这条狗命。”
然后他转身,重新戴上耳麦,对着“下一个客户”发出机械般的诈骗话术。
夜仍漫长,雷声滚滚,暴雨如注,仿佛替这座罪恶之城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