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致远黑着脸在宴会厅门口送人。
没一会儿,热热闹闹的宴会厅,就只剩下了一众佣人和各怀心思的父子二人。
“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宫枭臣看了下手表,迈步准备离开。
“站住!”宫致远一把扳住他的肩膀,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你给我过来!”
他揪着宫枭臣的衣服,把他带进了偏厅。
“兔崽子,你现在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你故意设计成芷云和宫枭寒,又引着我们去捉奸在床,然后再让宫凌青出来说那些话的?”
宫枭臣理了理衣领,语气懒散,“我多大本事啊,还能强迫他们两个脱光了滚床单?”
“别跟我胡扯,你把成家人叫来过节,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宫致远用力点着宫枭臣的胸口,“宫卫华他们这会儿一脑门子官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一旦觉出不对劲了,知道是你的算计,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自己老爹那要吃人的样子,宫枭臣颇为无奈。
他言简意赅道:“我本来只是想在除夕晚宴上戳破成芷云和宫枭寒的恋情。”
“但是两天前,家里的男佣-冯子墨偷偷过来找我,说成家人收买了他,让他趁我醉酒,把我送进刚刚那间休息室。”
“我猜到成家的意图,所以将计就计喝了他们送来的酒,然后佯装被冯子墨带走。”
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针孔,“谢逸第一时间给我打了药,缓解药性,我这才躲过一劫。”
宫枭臣手臂上的针孔很明显,不似作假。
“那宫枭寒呢?”宫致远还是有疑惑,“你知道他们算计你,别喝那个酒不就行了,何必把他们弄一起!”
“宫枭寒跟成芷云谈恋爱是真的,成家人看不上他,这才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他喝多了酒,我只是叫人把他送进休息室里而已。”
宫枭臣没打算装圣人,坦然道:“我确实可以避开这一劫,慢慢解决他们,但是笙笙怀孕了,我把自己担惊受怕的女朋友搁在一边不管,守着这对狗男女过日子?”
“公司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他们里应外合都要害我,我只是将计就计把他们送进地狱有错吗?非得让他们踩到我脸上,逼得我妻离子散了,才能反抗?”
“放狗屁吧。”宫致远心有些酸,但面上态度依旧强势,“你从小就蔫儿坏,谁算计的过你啊。”
“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他们两个是自食恶果,我顺道利用他们解除婚约而已。你要是不信,可以把冯子墨叫来亲自问。”
宫枭臣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面对父亲,他不想说的那么露骨。
把宫枭寒灌醉,其实是他授意的。
让冯子墨留在休息室门口,把成芷云引进去,也是他授意的。
甚至,那个带路的女佣,还有宫凌青手上那些实锤的资料,都是他的手笔。
既然要做了,不一剑封喉,怎么能行?
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阿猫阿狗,竟然敢跟他蹬鼻子上脸,妄图拆散他跟温笙笙。
不叫这些人刻骨铭心的疼一下,他就不是宫枭臣了。
直觉告诉宫致远,不会这么简单。
他审视着宫枭臣微微扬起,桀骜不驯的脸,却探究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最后只能烦躁的问了句,“都除夕夜了,你不在家待着还要去哪儿!不守岁了!?”
“你说的跟咱们父子之前守过岁一样。”宫枭臣嗤之以鼻,又看了手表一眼,面容上带了丝急迫,“我真的得走了。”
语罢,他转身快步离开。
走到一半,灭了27年的孝心突然奇迹般死灰复燃了一瞬。
宫枭臣转身看向那个一身怨气的留守老男人,似安慰似承诺道:“明年吧,把我的小妈从国外接回来,咱们一家五口一起守岁,团圆一下。”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妈....一家五口....
宫致远嘴角抽动个不停,又好气又好笑。
随即,扯唇低语道。
“守个屁!才从半山温泉酒店回来几天啊,除夕夜又忙不迭的赶过去!那儿是有你爹啊,还是有你娘啊,上赶着过去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