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江王李显钧疆场叫阵,指名道姓叫石英交战。
小英雄石英豪气冲天,提双锤要战李显钧。曹金山急忙相拦:“石贤弟,你先别急着上阵,愚兄先和他走上几合,消耗敌人的精力,然后你再上前胜他。”
石英点头:“曹兄如不能敌,可速回来,免得吃亏了。”
曹金山催马拧枪冲到李显钧切近,双脚扣镫,战马停住。曹金山用枪点指:“敌将不要猖獗造次,报名受死。”
李显钧回答:“本王乃先皇李璟的八太子,当今万岁之御弟,官拜保江王二路元帅、镇三江神槊李显钧是也!小辈可是石英?”
“非也!俺在宋天子驾下称臣,我父是太原侯曹彬,吾叫曹金山!”
李显钧把嘴一撇说道:“无名之人,休要麻烦,快去换石英出战。”说罢,“哇哇”怪叫。他这一叫唤,胆小的就得吓趴下。
曹金山毫不在意:“姓李的,要战石英不难,你看某的这杆枪,要陪你走上两趟。胜了我,石英准上阵。”
“好!着打!”李显钧这条金槊能有一百七十多斤。一百七十多斤的兵器,由上往下砸,就有数百斤力量,一般人也抵挡不住。李显钧初到战场,想露两手,显示自己,见曹金山不再多说,抡起金槊挂动风声,“泰山压顶”打了下来。曹金山的手中大枪,前把一抬,后把一翻腕子,“举火烧天”去崩金槊,使出全身力气也崩不出去,只觉得两膀酸麻,枪尖一耷拉,枪杆一斜,金槊滑下去,这是用巧劲儿,才躲开这一槊。
曹金山暗想:此人有千斤力量,恐怕石英未必是他对手。此时二马盘旋,战在一处。只打了六个照面,三个回合,曹金山就不行了。李显钧用力去磕曹金山手中的大枪,曹金山躲闪不灵,硬碰硬,“当啷”一声,曹金山虎口震裂,双手出血,倒拖大枪拨马退下阵来。
李显钧喊一声:“小辈!留命再走!”说完,催马就追,眼看追上。
这时宋军队内蹿出一匹马,马上之人双手抱齐眉大棍,迎住李显钧的马头:“呔!尔等不要赶尽杀绝,你看某家的大棍!”说完,横住去路。
李显钧带战马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拦我的马头?”
使棍的答道:“我父叫郁文,原是扬子关的副帅,现在投宋,俺叫郁金豹。方才与你交战的是我郁家门婿,我的妹夫,你的大姨夫,你要追杀他,你把他治死,我妹妹你大姨怎么办?故此我打接应来了。”
李显钧这回听明白了,是在骂他,比他小了一辈。当时气得“哇呀”暴叫:“方才本王听林文豹言讲,你父亲是南唐老将,无故卖主求荣,献关投宋,可恶之极!你父子吃着南唐万岁的俸禄,生在南唐,为何弃顺投逆做了叛臣,忘掉南唐我主的恩德?真是死有余辜,你还恬不知耻,来会本王,还不扔棍受绑?”
郁金豹说:“我们投降是顺天应运,有什么害臊的?你的父兄荒淫无道,大兴土木,修庙盖院,建宫筑殿,耗费国币帑银,抓夫征税,民不聊生,田地荒芜,百姓背井离乡。你哥哥信宠妖道于洪,陷害忠臣良将。常言说:顺天则昌,逆天则亡。我父子因此投奔大宋,有何不可?”
“本王打断你的双腿,让你死在我的马前,也不让你称心如意。”
郁金豹说:“不要用大话吓人!你就是倚仗血气之勇,眼空四海,目中无人,出浪言说大话。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初楚霸王力举千钧,勇不可当,到后来只落得乌江自刎,身首两分。莫非你比项羽还勇吗?告诉你,我军中有一小将叫石英,坐下马掌中锤,骁勇无敌,你的先锋官林文豹如何?石英只打一锤就把他震吐血,一会儿石英上阵,让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话说得李显钧怒火万丈,恨不能把郁金豹砸进地底下,抡起金槊劈面砸来。郁金豹有把笨力气,练过几手,没正式打过仗,不知道李显钧有多大本事,他想碰一下,所以叫足全身劲儿,运到膀子上,贯到齐眉棍上,说声“开!”使尽全身力量也没封住,这条金槊就像千斤巨石压在铁棍上。郁金豹头昏眼花,双膀发痛,吓得他急忙抽棍闪身,躲过金槊,挂上大棍,捂着膀子拨马败回来。
李显钧刚要去追,小将石英催马上阵:“呔!李显钧休要逞强,你看石英到了!”说完来到马前。
李显钧定睛观看,十分奇怪,来的是个胖娃娃。“你是何人?”
石英说:“你找的谁?”
“本王要会战石英。”
石英一指鼻子:“我就是!”
李显钧心里琢磨,就这么个孩子能打败林文豹?他有点不相信,上下打量石英半天,没动手。
此时,在城头观阵的宋天子赵匡胤、高怀亮、苗光义、陶三春都替石英捏把汗,见敌将连赢两阵,心中害怕:哪来这么一员猛将,石英哪成呀?论个子石英比人矮一头,论粗细能把他装下,论年龄有他俩大。这不是叫石英白白送死吗?依赵匡胤要鸣金收兵,苗从善不让,叫他们俩过过招,不行再收兵不迟。
再说李显钧打量石英半天,问道:“娃娃!林文豹是你打伤的?”
“对呀。”
“你可敢和本王比试?”
“来就是打你的!”
“好!本王可要下手了!”说着,催动战马,双手抡动金槊,用了十分力气砸下来。他想把石英连人带马砸成肉饼。
那石英也不敢疏忽大意,心中辗转:从我记事以来,没撞见过敌手,没有一个人比我力气大的。这个李显钧可是一员猛将,我试上一试,看看到底谁的劲儿大?能把这条槊磕出去,算赢了,磕不出去,我叫他砸死,算我命短。想到这,叫足浑身力气,抡起闪电亮银锤,往上去崩。只听石破天惊一声巨响,锤槊相碰,金星乱冒,两匹战马被震得“唏溜溜”暴叫,倒退七八步,李显钧的膀子发木,耳朵嗡嗡直响,愣了半天才缓了过来。李显钧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娃娃有千斤之力,是我的硬敌、死对头。想到这,骄横之气一下子全没了。
石英也吓了一跳:好厉害!可是,石英不服气,今天试试。说道:“李显钧,咱俩比比劲儿,谁要被震趴下,谁就算输。”
“好,再打!”
二人圈回战马再次见面,石英用锤砸,李显钧用槊往外封,两人谁也不怕谁,谁也不躲谁,来个碾子砸磨——实(石)打实(石)。
二人连震三下,胯下的战马受不了啦,一阵阵怪叫,都差音儿了。
常言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这两匹马怨恨主人:你们这是干什么?使这么大劲儿,震得我们头痛、心跳、腿软、蹄子木,我们受不了,你们打吧,我们不驮你们了!
战马被震得性起,前蹄腾空而立,尾巴一扫,不往前进。两员将还想交手,各自往前一拱,这两匹马“噗通”全趴下了。
李显钧从马脖子滚下来了,石英人小身子轻,甩镫跳到一旁:“姓李的,咱俩的马不行了,来个步下战。”
“好呀!”说完,把战马牵到一旁,各摆兵刃,刚要交手,忽然,南唐队伍响起锣声。李显钧忙说:“不打了,我军收兵。”
石英说:“不行!你叫的阵,我出来交战,你又不打了,你害怕了,你是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