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平看到大爷和姐夫都在尽心尽力,就去了房间把这趟出差的所有发票和剩下的钱放好,然后轻松出来干活。
突然他听到外面指挥工人扛包的大爷在大声地说着“没屌用的,就按我的来放就好了”,声音固而生气。
志平忙走出来看到大爷指手画脚地对姐夫说话,不让姐夫这么麻烦用砖头围一圈再铺薄膜,说是影响工人扛包,到时候时间太长了工人要抱怨的。于是他固执的指挥着搬运工直接靠墙堆放。
志平一开始觉得姐夫很对,现在又觉得大爷也有道理,反正化不掉太多的卤水,再说处处节省,也确实影响干活呢。志平愣了一会没出声。
姐夫见志平出来不说话,也就不再坚持,他去了镁粉仓库用薄膜钉窗户,镁粉的仓库要求更严格,防潮防高温,窗户全部密封。
姐夫的细心看起来像是个车间主任一样负责,志平也在心中把两人做了比较,开始讨厌起大爷的无动于衷和懒惰。
货全部卸完,运费和搬运费也全部结清,大家坐下来的时候便开始研究什么时候开始生产,原料的配比,如何测量有谁专门负责技术。这些细节问题志平很少考虑到,但姐夫这样提出来还真的要要认真对待呢?
盐卤入库后,今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志平看到几天前还空空荡荡的大仓库,现在堆满了他无比熟悉的卤片,跟在瓦厂截然不同的想法是,这以后是他的瓦厂了,他要开始为自己的菱镁瓦跑市场打江山了。过两天镁粉到家,立马生产。
三人坐下来时,志平说明天他和姐夫去合肥买搅拌机,大爷在家通知愿意过来上班的女工们做好准备,等通知立马上班。
大爷说广告早已贴出去了,只有几个人来问,没有报名的,他准备找几家亲戚过来,实在不行就家里人上呢。
“还是以培养固定工人为主,家里人只是备用力量,一旦有工人请假,我们立马顶上。”志平强调工人培养熟手工人的重要性,大爷只叹气道,他也知道培养,关键没人来啊!
大爷叹息地骑上车,叮叮当当的出了厂大门,他家离这里只有五里路,20分钟就到了。姐夫和志平都住在厂里,只有志平偶尔有事会骑摩托车回家,姐夫看厂。
当姐夫见大爷走后,便担心的说:“大爷人不行,舒服惯了,现在这做瓦的苦,他未必能吃得下来。”
志平听了不以为然地说:“管他呢,只要把启动资金补齐,本来也没打算我们创业的人还来干活。”
姐夫笑了笑,过了一会他又问:“大爷还有一部分资金没到位吧?”
“是的,还缺一万块钱,他只交了两万买材料的。”姐夫便没再说话,他想着第二天还要去合肥卖电机的战友那里看看,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志平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来时,才觉得这一天太累了,只有此时是无限的轻松。
晓月便过来歪在他身边,两人说着这一趟出差的见闻,志平感慨能干的人不仅书读的多,胆量也大。还有经商的环境也好,志平便跟晓月说了,福建林老板的事,说到福建人的雄心魄力。志平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我们不行的,永远也不行。”
晓月便问怎么不行了?
“我身体不好,你书读的少,哪里会有机会?”
这两个弱点像是两座大山横在他们面前,过了一会,志平说:“你还是从五年级就开始自学吧?要多认字才能多读书,不懂的地方,我有空就教你吧!”
晓月听话地点点头,她看到志平的落寞,自己也感觉到压力很大。 她无限放大了自己没文化导致的所有吃苦受累,好像志平所受的罪都是因为她书念少了。
晓月半夜睁开眼,醒在床上,她看志平竟然还没睡。便问志平几点了,怎么还没睡?
“压力大,睡不好。”
晓月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我就感觉是我拖累了你。”
志平心里一惊,看着月光从窗户外照进晓月白皙的脸上,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伸手搂过晓月:“睡吧睡吧,很多事与你无关。”
他说完闭上眼,心想以后心里再多想法也不要告诉晓月了。她除了自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