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骆萌想,那可能不是梦,如果没有黎瑜出现的话,也许真的会出现那些事。
骆萌从没跟人提起过,也不想去证实那个梦是否真实,毕竟她对世界的另一面不感兴趣,能跟黎瑜一直在一起就挺好的。
骆萌一直以为自己很知足常乐,可临到死又后悔怎么自己没按梦中的修炼试试,这样她跟黎瑜在一起的时间就更久了。
但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她相信黎瑜的承诺,他会再一次找到她的,如果他找不到了,她就去找他。
***
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有学习着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传统女子,也有从国外留学归来,烫着卷发穿着小洋裙奉行着自由恋爱的女子。
曾经的传统跟国外流传进来的东西碰撞,让这个时代显得很混乱。
不过这跟底层的民众并没有什么关系,努力生存的他们并没有心思去自由恋爱,去关注那些国外流传进来的新事物,更加没有心思去裹脚,怕敌人来时因为裹了小脚而跑得太慢被敌人抓住。
二丫是乡下长大的小丫头,她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一家五口过得并不富裕,但却很幸福。
只是在她长到十三岁的时候,敌人打过来了,整个村子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她爱唠叨的娘、寡言但慈爱的父亲、泼辣护短的姐姐、一身正气想当兵的哥哥,还有村子里的那些人,都没啦……
她躲在茅草堆里,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便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们报仇。
但她只是个小丫头,然而杀敌打仗的却都是男人,所以她被那些好人带走时,他们并没有让她进部队,而是将她扔给了行军的护士。
可二丫并不放弃,跟着他们一起锻炼,最后她终于成了部队里特殊的一个女兵。
可惜这种好日子还没有持续一年,二丫就被摘了出来。她以为自己会被编入娘子军,谁知最后却被派去保护一个重要人物。
看着周围站岗的军人和分配给他们的帐篷,二丫便明白,自己是没法上阵杀敌了。
她有些不甘,可军令如山,哪怕二丫再不乐意,也不得不听从指挥。
跟着另一个人等待在接头的村外,没过多久,二丫便看到了几辆军绿色的车驶来。
难道要保护的是什么将军?还是读书人?
哪怕不乐意,看着被保护在中间的车辆,二丫还是免不了好奇。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从车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人,不像他们一样穿着军绿色的衣服,而是一件驼色的呢大衣,皮肤很白,看着那双干净修长的手二丫便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
他们叫他教授。
二丫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这人似乎不善言辞,哪怕团长努力找话题开口的次数也少得可怜,让气氛显得有那么些尴尬。
她并不在意这些,沉默的看着一群人将她看不懂的机械搬进帐篷里,然后在青年下了逐客令后才有些不舍的离去。
二丫看着他将那些仪器一件件摆好,就在他以为对方不再开口的时候,对方却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骆二丫。”
二丫说出这个名字时,发现对方面色有些古怪。
农村没有什么文雅的名字,都是什么狗蛋、大娃之类的叫过,照顾她的护士姐姐也曾说过,这算什么名字呀,她帮她改一个吧。
不过却被二丫给拒绝了。
父母取的名字,为什么要改?
“我帮你改个名字吧?”
二丫并不意外,她碰上的读书人总爱帮她取名,又或者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
她正要拒绝,就听对方用十分好听的声音道:
“就叫骆萌吧,萌芽的萌。”
二丫没上过学堂,她仰起头看着他:“萌芽是什么意思?”
青年看着她笑,露出的虎牙让他显得格外无害:“就是一切的开始,草木新生。”
二丫不知怎的,不敢再看着他,于是她低头看着脚尖:“我不改名。”
“那就把这当你的小名好了,”黎瑜随意道,看着她尖尖的下巴,“萌萌。”
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便带着一股缱绻的感觉,让二丫不自在的红了脸,半天才道:“你别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丫丫?”黎瑜挑挑眉,忍不住弯腰捏了一下她的脸,看着她瞪得溜圆的眼睛,镇定的放了手。
二丫皱起眉,觉得这个称呼更加恼人,就好像她是四五岁的孩童一样,于是便道:“你可以叫我二丫。”
“那可不行,这世界上叫二丫的那么多,我这么叫谁知道是叫的你呢?”他拿出一块巧克力,就像哄骗小孩的怪大叔一样,“还是叫萌萌吧,这是叔叔从国外带来的糖果,你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