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也觉得有道理,可他不舍得叫醒和初,便端了药碗要往自己嘴边放。
吓得陈首乌跪地急喊:“陛下不可!”
“你喊什么?”
“陛下,臣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方子,陛下万万不可损伤龙体啊。”
“沾沾唇罢了,能中多少毒?”总比叫醒和初来的划算。殷景饮了一大口药,慢慢渡给和初。折腾了一刻钟,那药才渡完。和初的脸色瞧着好了些,呼吸也从急促变为均匀绵长,殷景确定他睡着了,这才轻轻将他放开,与陈首乌到床边贵妃榻旁说话。
殷景问起陈百味的情况。陈首乌道:“犬子也是日日做梦,但并非是什么噩梦,只是不断地回想起从前的事情来。”
“都想起什么事了?”
“也就是被人牙子关着时候的一些事。”陈首乌便将陈百味与他说过的两个和初的事,详细说了。
这事殷景已经听过,没什么兴致。
“还有,他后来想起,杀死真正和初的,或许并非是人牙子,而是突然窜出来的几个蒙面大汉。其余,他倒是记不清了。”
蒙面大汉?殷景抬眸,怪不得和初总是做被人追杀的噩梦。他一个孩子,为何会有人要杀他?
和初吃了药,这次是真的沉睡过去了。殷景守了会,确定他一时半会不会醒,便准备去见广安侯。
广安侯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在宫里等着。
宝德道:“奴才将您的话跟侯爷说了,侯爷原本不想去太后那里,也是巧,太后派沁岚过来请侯爷,侯爷这才去了太后宫里,这会怕是饭还没用完。”
“那就再等等。”殷景不愿意去见太后。
内阁将奏折送到了外殿,他随手批阅,翻到鲍童的折子,写了个“彻查”。其余折子都是些问安的折子,没什么大事。
正准备叫人将奏折搬去内阁,宝德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喊道:“陛下,广安侯和太后吵起来了,侯爷气急,吐了口血,人事不省了。”
殷景素来敬重广安候,忙带着人赶过去,广安候已经被扶到榻上,有七八个御医围着开方子。黄氏坐在妆台前,不住抹泪。
请了安,殷景问御医广安侯如何了。御医们都说是气急攻心,只要能醒过来,就不会有事。
“母亲,您与舅舅商量什么事,怎么吵起来了?”
“旧事罢了。”黄氏不欲多说,殷景略坐了一会,就被赶出来了。
他出来后,让人去宣广安侯的小厮。宫人到宫门口找了一圈,也没见广安侯家的下人,这不合常理。广安侯身体不好,下人自然会在宫门口守着。
而且太后跟广安侯是亲兄妹,有什么事能让两人吵起来?
*
天色擦黑了,天地才裂出了一丝丝凉意来。和初刚睡醒,正赖着吃着鲜果,听殷景说这半日来的发生的事情。朱七进来,禀道:“陛下,属下无能,了心跑了。”
“抓了心?”和初问完,又立马醒悟过来,“他对我下毒了,所以我才会突然发病发的这般严重。”
“你这两日,接触的可疑人就只有他一个,我原本只是宁肯错抓不想错漏罢了,没想到他竟然逃了。他这一逃,就说明他心虚,确实是他了。”殷景跟和初说完话,又问朱七,“几日能找到他?”
朱七道:“属下知道他逃去了哪儿,只是不好去追。”
“哪儿?”
“广安侯府。”
广安侯还在宫里养病,广安侯夫人也进宫陪伴自己的夫君,侯府连个主子都没有,是谁放了心进府的?
初登基时,殷景答应过广安侯,永不往广安侯府派探子,所以暗卫才跟到侯府外,不敢进去。
和初小尖牙“咔嚓”地吃着鲜果,想说话,又忍住了,只睁着大眼睛盯着殷景看。殷景沉思受扰,捂住和初的嘴不许他发出声音来。
和初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舔殷景的手指,后者怒,叱责他不干正事。
“呜呜呜。”
殷景松手:“你想说什么?”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的想法哪个不大胆?”
“你听我说,了心是给我下毒的人,他下的毒跟黄景的毒一样,也就是说,他跟黄景有关系。黄景姓黄,广安侯也姓黄,了心进了广安侯府,你说他是不是去找黄景了?”
殷景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卢辛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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