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多言,殷景心中,和初就是天上的云,风稍大些就会吹走。
他劝:“上次瑞王的事,您不愿让外界知道和大人的功劳。这个刺客八成也是瑞王余党,是不是把和大人救驾的事压下来?”
“不必,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强行压下来,别人还以为朕有多厌恶和初。”
宝德添了些热茶,小心问:“您不是说不能让人知道您宠着他吗?”
殷景目光发冷:“不让人知道朕宠着他,是怕他成了别人泄愤的目标。但若是救驾的功劳,都被朕生生压下去,别人以为朕厌恶他,难免会轻视、欺侮他。”
“陛下英明。”
殷景又说:“你去吩咐御医在药里加一些让他昏睡的药。”
“为何?”
“朕怕他不老实,马上又跑到朕面前来讨嫌。”
宝德失笑:“怎么会?和大人这次可受了伤。”
殷景恨恨道:“他伤的是胳膊,你信不信,就算他伤了腿,爬也会爬到朕跟前来。”
宝德仔细看殷景,虽说语气有几分愤怒,但神色间却有藏也藏不住的骄傲欢喜。
“朕实在不想见他。”殷景肯定道。
入夜。
宝德摸黑带路,找到和初的房间,帮殷景打开门,低声道:“陛下,田大人和方大人今晚当值,一时半刻回不来,但您也别耽搁太久。”
“朕就看一眼他老不老实。”殷景不耐烦,“你在外等着。”
睡觉能有什么不老实的!宝德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做好了长时间等待的准备。
殷景推门进去,屋里点了一盏小油灯,就着开门的风欢快跳跃。
他坐到和初床边,看和初睡的安稳,胳膊上缠了厚厚的绷带,露在被子外面。
屋里没有火盆,他怕和初冷,想为和初盖好被子,又怕碰到和初的伤口。
他捏着被角手足无措地思考半天,又轻轻的把被子放回。
“小初。”他哑着声音说,“朕好想把你关进密室,让世人都找不到你,让那些刀剑都无法对准你的心口。”
“朕想与你执手待白发,想与你共享天下江山,可你得等朕真正成为这天下之主。”
“小初……”殷景低下头,在和初的唇上印下一吻,起身离开。
他走后,和初摊开手心,掌心都是他掐出来的鲜血。他睁开眼,两行泪顺着脸颊流入锦被中。
他一边落泪,一边又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殷景,帝王路上的绊脚石,我替你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