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个刀,既现成好用,又一举两得。”
“什么刀?”
闫午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臣是冒死谏言,还望陛下莫震怒。”
“但说无妨。”
“这把刀就是太后。”
殷景沉下脸。
闫午继续说:“臣以为,张倾宁等人之所以敢顶撞您,无非就是有恩于您,有恩于太后,不管如何,还有太后这条退路。如果太后对他们出手,他们就只能选择投靠您,或者背叛您。但是他们既然能忠于先帝,就说明他们几个没有争帝位的心,所以最终他们一定会老老实实臣服于您。”
殷景不置可否。
“臣言尽于此。陛下若同意,臣来想办法引太后出手。”闫午磕了个头,走了。
和初抬起头,走到床边,蹲下来看殷景的神色,小声问:“陛下,您打算怎么做?”真要是这么做了,殷景和太后的母子情分肯定会大伤。
“叫我殷景。”殷景把他拉进来,伸手抱住,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他知道殷景在犹豫,也不敢再打扰。这事要是他出手,定然会坑太后一把,可殷景是太后的亲子,争权归争权,真要是走利用这一步棋,砍了太后这么大一个助力,殷景下不去手也正常。
“要不,这事交给我?”和初问。
还没等殷景回答,太后突然来了。和初来不及出门,匆匆站到一边,垂着头,呼吸都放轻了。
黄氏进来,先是嘘寒问暖,又叫来御医问了问,确定殷景没什么大碍,才将闲杂人等打发出去。和初也低着头,跟着宝德往外走,却听黄氏道:“你留下。”
怎么都叫他留下?
他迅速看了眼殷景,后者并没有给他回应。他只好继续站到一边。
“皇帝,你父皇当年让你去赈灾,是张倾宁帮你做了善后,让你父皇好生夸奖你。虽说张倾宁一力扶持你,但要是不听话了,该杀还是要杀。你是皇帝,心要狠,这龙椅才坐得稳。”黄氏垂眸看了看床边的鼓腿圆凳。皇帝的床边,谁敢坐?这个答案不用想也知道。
她抬眸,看着自己亲儿子的眼睛,勾唇道:“想来你现在也知道,哀家当年把你送上龙椅是多么不容易了。你是哀家的儿子,不管哀家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以与哀家离心,但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母后言重了。”
黄氏冷笑一声:“哀家所言,你听的明白,不必装模作样。哀家在宫里的人手,疯的疯,消失的消失,你以为哀家看不出来是你下的黑手?也罢,哀家就再帮你解决一个大麻烦,这个张倾宁,哀家帮你出面杀了,金镇等人从此不会再指望哀家了,他们都归你了。”
殷景意外,坐正了等他母后的下文。
“你不必惊讶。哀家这么做,是因为哀家心里清楚的很,哀家可以没有权力,但只要你坐在龙椅上,哀家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母后……”殷景想说什么,又被太后打断。
“你也不必谢哀家。哀家有条件。”
“母后请吩咐。”
“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哀家得确保你没有软肋,学会舍弃自己喜欢的。”
和初顿觉不妙,果然,他听黄氏道,“和初,哀家也很喜欢,但他是你道路上的一块石头。不管这石头是大是小,哀家都得帮你搬开。来人!”
太后宫里的总管太监三胜进来听命。
“这个小公公净身时间久了,你去帮他再干净干净。”
三胜将和初手往后一扭,钻心的疼痛随之而来,和初紧紧咬着牙,没敢喊出一声疼来。三胜又在他膝盖窝踹了一脚,他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住手!”殷景声调转厉。
三胜不听,反倒拽着和初的头发,逼和初仰着脸,让黄氏看个清楚。
黄氏走到和初跟前,伸手摸了摸和初的脸,和初偏过头,避开她的手,又被三胜大力摁回来。
“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哀家知道你对皇帝的心意。你若想陪着皇帝,哀家不拦你,只要你净了身,以一个太监的身份待在宫里。”
一个太监,皇帝想宠幸便宠幸,想丢弃便丢弃,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和初刚要开口,殷景抢在了他前面。
“就听母后的,只要母后帮朕除了张倾宁,给他净了身也无所谓,反正朕只喜欢他后面。他净了身,换个身份,朕玩起来也放心。”
黄氏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皇帝有这个觉悟,就很好。三胜,还等什么,拉他出去,你亲自监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