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住院部,唐妤宁遇到了南青。
南青手里提着一箱牛奶,主动打招呼:“唐总!”
“……”
唐妤宁正走神,被她吓了一跳,“你是……她室友?”抬手指了指身后,没说名字。
这姑娘眼熟,来过好几次。
“嗯嗯,我叫南青。”笑容很甜,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隐隐流露一丝娇羞,“下午没有课,我来陪陪她。”
唐妤宁觉得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点头道:“病房换了,你打电话问问她。”
说完,目光随意扫过她手里的东西,很简单的长方形纸箱,用胶带粘了一圈做提环,袋装奶。
“好的,唐总慢走。”
“……”
.
南青打过电话问了房号,一路哼着歌去乘电梯,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耳朵根,还有点烫,忍不住唇角上扬。
来到病房前,她直接推门而入,惊醒了趴在床边小憩的卫汐月,然后发现屋里多了一个护工阿姨。
“汐月~”
南青笑呵呵地走过去,把牛奶箱子放到床脚边,挨着她坐下,“有没有想我?今天我就两节形体课,一下课就来了~”
卫汐月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尬笑道:“天气这么热,就不用跑来跑去了,我这里能照顾得来的。”
“可是你一个人多无聊啊,刚好我还能陪你说说话。”南青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你朋友情况怎么样?”
“还好,过两天能吃流食了。”卫汐月忧心忡忡地看着楚榕布满针眼的手背,针头连接着长长的软管直达输液瓶,这只手已经肿了,明天要换另一只。
南青点点头,打量病房一圈:“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换了病房?”
“安静。”
“噢噢,那这样费用更贵吧?不过也没关系,开销肯定由唐总负责,诶,汐月,这回你可赚了,说不定能傍上……”
“没有人会拿生命去冒险。”卫汐月有点生气,直言打断了她。
南青尴尬地笑笑,搂住她的胳膊:“我开个玩笑嘛……对不起,别生气哈~”
卫汐月抿唇不语。
肇事赔偿,天经地义,可是给南青这么一说,她觉得有种自己在讹唐妤宁的感觉,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心里像有一把无形的尺,不知道如何衡量这个度。
见她不说话,南青只好自己找话聊,“汐月,你不在宿舍这些天,我可闷了,零食都没人一起吃,好没意思。”
“不是有子君吗?”
记忆里的那个室友很安静,每天早出晚归,从不主动与她们说话,也不会麻烦她们,像一缕没有存在感的幽灵,但是就卫汐月的习性来说,她更喜欢与这样的室友相处。
互不打扰,恰到好处。
相比之下,南青有些聒噪了。
“她?”南青夸张地提了音量,又连忙压低,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金口难开啊,在你搬来之前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好心请她吃东西,她高冷得不要不要的……”
南青打开了话匣子,blabla说了一堆。
比如罗子君对谁都一副清高样子,比如罗子君无视她一片热情,比如罗子君……
“对了,最近有件怪事。”
“??”
“我上个星期拆了一套新水乳,放在浴室盥洗台上,昨天用的时候发现只剩一半,之前那套旧的本来还剩四五天的用量,一晚上就空了,然后今早起来发现我毛巾特脏,跟被踩过一样……”
卫汐月看她说的煞有介事,打断道:“你怀疑是子君做的?”
这意思不很明显吗,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住,还会是谁。
南青委屈地点点头,“嗯,可是没有证据。”
“……”
“如果真是她,那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咱可得小心点,汐月,等你回去了要看好自己的东西啊!”
卫汐月刚想说话,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呓语,缓缓睁开眼睛,她欣喜地凑过去:”榕榕,醒了?”
“唔……”
“还是头疼吗?要不要再拉上点窗帘?”卫汐月担忧地看着她,不知道这次苏醒时间有多长。
楚榕费力地抬起眼皮,感觉身子僵硬得厉害,想动动手指都难受,好像自己的灵魂被封印在躯壳里,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她早就醒了。
南青的话她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是本能依然敏锐,她的目光落在南青脸上,看面相和气质,一股媚态。后者不偏不倚与她对视上,莫名虚的慌。
好犀利的眼神……
哪里像个脆弱的病人,南青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看手机。
”不用……”
楚榕收回视线,眼底映入卫汐月焦虑又欣喜的神色,笑了笑,“我好想下地走路,身体都躺僵了。”
见她精神尚好,卫汐月放下心来,给她掖紧被角,“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你至少要躺三个月,你就安心休养吧。”
“那个…汐月,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南青瞟了眼楚榕,拿过包包站起来。
“噢好。”
南青逃似的离开了病房。
“汐月,你跟她很熟吗?”
“她是我室友,也是公司的练习生,比我早签半年,这几天她经常过来,没有吵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