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虎是史大牛的亲哥,正是当年的弥远村十三太保之首。
难怪王有才要震惊了,小时候跟十三太保干仗,大牛他哥不但被王有才当众开了瓢,连同其他的太保一起,全被朱长林带到茅坑里去了。
这家伙是来寻仇?在文庵镇埋伏了人马?
朱长林和王有才快速地对视一眼。
王有才往章易玲身边靠了靠,捏紧了拳头。
“嘿嘿,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哥听说朱哥回来了,特地让我替他跟朱哥和王哥陪个不是。”大牛憨厚地笑着。
“啥?赔不是?”王有才有些诧异。
“是啊,不打不相识嘛,都是乡里乡亲的,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还能不知道是非?”大牛站起身来,双手举着杯子,朝着朱长林和王有才鞠了一躬,接下去说道:“我哥吩咐过了,让我替他赔罪。呵呵呵,他没脸,不好意思来。”
“哎哟,真是难为大虎了,当年我们也不懂事,这罪啊,应该我们跟大虎赔罪。”朱长林见大牛说得诚心,赶忙拉着王有才也站了起来。
毕竟冤仇宜解不宜结,太平无事最好。
“朱哥,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十三比四,这特么说到哪里也不占理呀。这罪还得我陪,替我个赔!今天这顿饭呐,我来付账。”大牛举着杯子,冲着众人做了个罗圈揖。
“不不不不不,大牛你特么坐下,这顿早就说好了,是你朱哥请客。”王有才是个大老粗,听了大牛几句话,想起过去的事,老觉得对不住人家。
反正长林在大城市里赚了钱,王有才觉得很合理。
“对!大牛啊,你就别跟朱哥争了,说话算数,这顿我来!这儿环境不错,下次叫上你哥,咱再来聚聚。”朱长林压住大牛的手臂。
三个人争来争去,还没开喝呢,倒像是酒过三巡似的。
章易玲一会望望朱长林,一会看看王有才,一会又瞅一下史大牛。心想:“这几位太能折腾了吧,我还是自个吃吧。”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楼梯上“腾腾腾腾”脚步声响,人还没出现,一道清越无比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喝酒吃菜不带我,争来争去有意思吗?”辛子墨推门而入。
“哎哟,你怎么来了?”王有才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
“好漂亮的男子!”章易玲心头一颤。
这个人怎么长得象水墨画似的,浑身不带一丝俗气,仿佛出尘的青莲,又像傲世的兰花。
“哈哈,不欢迎我吗?”辛子墨拖了把椅子坐到朱长林身边。
朱长林端着酒杯,竟然忘记了说话。
“辛哥来得正巧,来来来,大牛给您拿餐具去。”史大牛真是个善于奉承的主,和他的粗壮的相貌完全不搭。
“原来他就是和长林同居的男人?”章易玲暗叫一声不妙。
难怪朱长林不理她,在这样的男人面前,谁还控制得住呀?
“怎么?不欢迎呐?”辛子墨没接大牛的话头,侧过脸望着呆若木鸡的朱长林。
“嗯?啊?哦哦哦,欢迎欢迎,正寻思你啥时回来呢。”朱长林一愣神,赶忙回道。
“哈哈,啊,吃,吃吃。”史大牛讨了个没趣,仰天打了两个哈哈,冲着王有才和章易玲摊了摊手。
“哟,这是谁家的小姐姐呀?还没给我介绍介绍呢。”辛子墨冲着章易玲微微一笑。
王有才赶忙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并吩咐伙计添了一副碗筷,五人推杯换盏吃喝起来。
“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王有才夹了一只山鸡腿,放在章易玲的碗里,随后望着辛子墨问道。
“说来话长啊,前些天我家姑姑病重,没来得及跟大伙招呼,匆匆忙忙我就走了。”辛子墨说道。
“哦?还真是去了姑姑家了。”王有才看了看朱长林。
“那她老人家现在康复了吗?”章易玲好不容易插上了嘴。
“死了。”辛子墨低下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王有才和章易玲吃了一惊。
朱长林却忍不住想笑,看他装模作样的神情,明明就藏在自己的耳朵里,居然当众扯谎。
“唉,人生无常,死就死了吧。”朱长林端起酒杯,在辛子墨的杯子口轻轻一碰,接着说道:“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吧。”
王有才他们全部语塞,哪有别人家里死了人,他却这么说话的?
“还是长林洒脱,来,我敬大家一杯。”辛子墨端着酒杯,挨个碰碰,唯独和大牛碰杯之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节哀顺变,干。”大牛微微一愣,随即恢复正常。
五人说说笑笑,吃了个杯盘狼藉。聊得非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无奈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大牛和朱长林抢着把伙计喊过来结账。
辛子墨看着二人争抢,轻轻一笑,王有才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转脑袋。
大牛手快,先把菜单抢到手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忽然一滑,手里的菜单飘然落地,人也摔到地上爬不起来。
朱长林一把捞过菜单,定睛一看,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