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垄风波总算解决了,王二麻子主动避让一尺,朱长贵打死不肯接受,到最后还是辛子墨出了个主意。
让两户人家各自退让了五十公分,在两块田当中开了条水沟,一来利于引水排水,二来也能做个界限加以区别。
村民们全都叫好赞同,各家各户纷纷礼让。没想到王二麻子和朱长贵两家的矛盾,竟然让大槐村的田地形成了非常特殊的地垄格局,日后又增添了一份发家致富的产业。
因为大牛的出色表现,朱长林对他赏识不已,不但留他在朱府吃了晚饭,还跟他推杯换盏交谈甚欢。
“大牛啊,我就缺你这样的兄弟。”朱长林拽着小酒杯说道。
“可不是嘛!大牛对朱哥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大牛举着杯子,在朱长林的酒杯沿上轻轻一碰。
两人的酒话没完没了,王有才在边上喝着没趣,夹了块红烧山猪肉在嘴里嚼着,用筷子蘸了酒沿着碟子边儿画圆。
“有才,有才。”章易玲在走廊里冲着他招手。
画圆画得入迷了,章易玲喊他,王有才根本就没听见。
“朱哥这次回来,那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朱长林用筷子在面前画了一个圆。
“那是!咱朱哥就是这片山里的龙!”大牛乘热打铁。
“别别别,隔墙有耳,这个“龙”字可不能乱讲。”朱长林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四下打量。
“还是朱哥计算周祥。”史大牛也跟着往四处看。
章易玲只觉得暗光一闪,史大牛的目光在她胸前一扫而过,虽然停留的时间很短,章易玲却觉得心头一震。
王有才还在嚼肉画圆。
“有才,王有才!”章易玲两手叉腰,站到门前:“你个死猪头!老娘喊你没听到啊?”
“啊!哦哦哦,来了来了来了。”王有才一回神,筷子一丢,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直接跑了出去。
“喊你老半天!魂丢啦?”章易玲气得粉面发红,照着王有才的肩膀就是一拳,随后一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呃…我…”王有才打了个格愣,回头对朱长林抬了抬手,也跟大牛点了下头,追章易玲去了。
章易玲气冲冲跑回了房间,“哐当”一声带上了门。
“哎!”王有才转瞬即到,鼻子差点被房门夹着。
一推门,发现辛子墨也在章易玲的房间里,正在桌上奋笔疾呢。
这要是换了旁人,王有才不得上前拼命?偏偏辛子墨在章易玲房间里,王有才反而一点都不着急。
具体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在他的潜意识里,辛子墨这样的男人最为安全可靠。
“易玲,你…你喊我?”王有才没喝几杯酒,倒是口齿迟钝起来。
“喊了大半天,你是聋子还是死人呐?”章易玲怒气未消。
“没半天呐,这才六点半不到。”王有才看了看座钟说道。
“哼!大牛满嘴马屁,你跟他耗在一起干嘛?”章易玲指着王有才问道。
王有才总算明白过来,原来她是不喜欢大牛,这才把怨愤撒到自己身上来了。
有才他爹从小就教育儿子,男人就是老婆出气的筒子,要以能当上出气筒为荣。
这句话打小就成了王有才的座右铭,如今看着章易玲生气的模样,想想父亲的教导,傻呵呵地乐了起来。
“你还笑?”章易玲冲上来就是一顿掐,直掐得王有才连声告饶,这才松开了手指。
等他二人打闹够了,辛子墨把毛笔往笔架上一搁,对着王有才淡淡地说道:“大牛心机重,我总觉得长林会在他身上吃亏。”
“吃亏?长林那小子能吃别人的亏?”王有才惊得两眼溜圆。
要说大牛吃朱长林的亏,那还说得过去。反正王有才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次赢过朱长林的。
“凡事小心为妙,我让易玲姐喊你来,也就是给你提个醒。”辛子墨拿起桌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手,接着叹道:“那只傻不拉唧的愣头青,怕是就要陷进去喽。”
“愣头青?长林那小子傻不拉唧?”王有才差点没坐到地上。
打死王有才,他都不会相信大牛的手腕能高过朱长林去,刚回来的时候,那小子不是受了朱长林的忽悠,把柴房里那堆恶心的蜈蚣全都打扫干净了吗?
“你真以为长林比他高明?”辛子墨转过身问道。
“那是当然的了,你们没看到长林忽悠他去捉那些蜈蚣?”王有才不服气。
“如果那些蜈蚣能给他带去收益了呢?”辛子墨坐到茶几旁,喝了口茶水。
“收益?恶心成那幅模样,还能收益?”王有才看了看章易玲,又把目光转回到辛子墨身上。
“那天的蜈蚣被他卖了。”辛子墨竖起五根手指头,接着说道:“整整五千块钱。”
“啊妈呀!”王有才两腿一软跌倒在地,扶着椅子问道:“五千块钱?”
“所以呀,你还陪他喝酒干嘛?”章易玲不停地摆弄着她的手提电脑。
王有才听得心头一乐,还是易玲关心他,被人管着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