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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踪(2/2)

“看气质,看谈吐,就不像我们这小地方的人。”

“我们的确是外地人,来到这里省亲,过几天就回老家了。”严季涵撒谎不打草稿。

“可惜啊,来的不是时候,咱们这儿最近不太平。”汉子叹道。

“怎么说?”

“三个月,一连死了三个人,”汉子咂咂嘴,“都说是妖物作祟。就连我们村的小秀才最近也开始不对劲了,整天神神叨叨的。隔壁算命的瞎子说他印堂发黑,八成也快不行了…”

“瞎子还能看见他印堂发黑?”严季涵掩嘴笑。

汉子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诶,我就那么一说,二位可别往心里去…”

“壮生啊,又跟那儿胡说什么呢?”里屋内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没什么…娘,您安心睡吧。”汉子冲里屋嚷道。

“令堂在家?”陈景焕问。

“嗯。”

“有空就把你表妹带回家坐坐,毕竟两人是定了亲的,老不走动怎么行?”

“知道了娘,您休息吧。”汉子显得有些不耐烦。

“哎哟,还嫌我老太婆烦…你那妹子是卖艺不卖身的,别负了人家…哎哟,还嫌我老太婆烦…”

“让你们见笑了,我娘腿脚不好,又是个瞎婆子,整天除了坐在床上瞎叨叨也没别的事做。”

“老人家操劳了一辈子,如今能在家里颐养天年总是好的。”陈景焕点头。

“哎,就这样吧。庄家人嘛,能过一天是一天…”

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匆匆地流走。窗外的雨渐渐小了,身上的衣物也渐渐干了。

突然,严季涵偷偷扯了陈景焕的衣角,递过一个似有深意的眼神…

“二位这就走了?”壮生站起身来,看着眼前欲行的二人。

陈景焕瞟了严季涵一眼,对着壮生一鞠躬:“承蒙公子招待,但我二人还有些事情要办,只能就此别过,来日定当登门道谢。”

“道谢倒不用,”壮生连连摆手,“只是这雨虽然小了,但恐怕一会儿又下起来。二位公子又没带伞…”

“没事,我看一时半会儿也下不起来。”严季涵急着要走,随口敷衍。

“这样吧,”壮生想了想,走到屋子角落,拾来一把伞,“如公子不嫌弃,这把伞便赠与你们路上用。”

陈景焕低头一看,那是把九成新的油纸伞,伞面做工考究,伞柄漆体圆滑,刻有精致的花纹,是把好伞。

“这…”陈景焕犹豫。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严季涵伸手将伞接了过来,一作揖,“有缘再会。”说着,一脚踏入了屋外湿润的空气里。

“再会。”

“季涵…季涵…你等等我呀…”走在乡间的小道上,陈景焕拼命想要追上前面的人。

忽然,严季涵停下了,面前是来时路上的大片农田和荒地。

“你…你怎么跑那么快?”陈景焕气喘吁吁地赶上去,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口吐气。

“你看。”

“什么?”

“水塘。”

陈景焕闻言抬头。果然,因为地势低洼,那汤县令家原本的荒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变成了一溜儿浅浅的水塘。

“拿着。”严季涵将雨伞丢给陈景焕,卷起袖口,把手往水塘里探。

水刚刚淹到手肘。

“如果雨再下一会儿,藏个人完全没问题。”陈景焕道。

“嗯。”严季涵将手抽出来,四下望了望,忽然拔腿就走。

“哎!”陈景焕不满地叫唤,“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严季涵往前走到一个较大的十字口。远处,一个放牛娃正骑着牛晃晃悠悠往这儿行来。

“小孩儿——!”严季涵老远对着他招手。

小牧童闻言一抬头,将手放进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儿,算是答应。

“你知道村里的小秀才住哪儿吗?”严季涵将双手做成桶状罩在嘴边,喊道。

“徐秀才?”放牛娃高喊,抬起一只肉乎乎的手往右一指,“直走,第一间茅屋就是!”

“谢啦——!”严季涵挥挥手,“赶明儿请你吃糖!”

“不客气——!”放牛娃也挥手,赶着牛顺道拐个弯儿,没影了。

陈景焕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喃喃道:“你倒挺有小孩儿缘…”

严季涵掉转头来,拉起陈景焕的手就跑:“快走,去会会那个小秀才!”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陈景焕无奈地又念叨一遍,跟着小严大人踉踉跄跄往前行。

十字口右拐第一间,没多大功夫就走到了。

稀稀疏疏的篱笆墙后,一个颀长的身影映入陈严二人眼帘,是个瘦高的男人。他正蹲在自家院门口,手里拿着根细木棍搅和着地面湿哒哒的泥土,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

陈景焕和严季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徐秀才?”严季涵试探地发问。

蹲在地上的男人霎时肩头一震,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抖着泛白的嘴唇,一脸惊恐。

“你们…是衙门来的人?”

还真是一副撞了鬼的样子,陈景焕这么想着。

眼前的男人奇瘦无比,透过他单薄的衣衫似乎都能看见骨骼在肉体上凸出的纹络。煞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眉目间一片暗沉。偏生又长了一双铜铃般的大眼,让人忍不住怀疑那双眼会不会在下一瞬间就脱框而出。

“不…是…”严季涵微微皱眉,依旧是试探性的口吻。

“骗人!”小秀才忽然跳起,伸出一根手指直指严季涵,“你身上有衙门里的味道!”

“啊?”严季涵失笑。

“檀木香…”小秀才低了头,又好似在自言自语,“那种劣质的檀木香…汤老头最喜欢用的…因为最便宜…”

“你…”陈景焕试图接近他。

“别靠过来!”徐秀才猛地往后一跳,“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们让她别缠着我…求求你们了,让她别缠着我…”

严季涵立时浑身一僵:“什么东西…缠着你?”

“霜霜...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们…你是自己跳下去的…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们…为什么!为什么…”小秀才抱着脑袋,还在自言自语。

陈严二人相互一望,都傻了眼:哪里又冒出个霜霜来?

说时迟那时快,徐秀才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严季涵的双肩猛烈摇晃:“你是自杀的!明明不关我们的事!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杀他们!汤兄,钱兄,还有王兄…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是不是?!”

严季涵被摇得七荤八素,无奈又挣脱不开。陈景焕赶紧上前,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秀才的手掰开。

“咳咳咳…”严季涵抓着自己前襟,一阵猛咳。

“听说你生前喜欢用香,我…我会调香…我调制好多好多香给你,好不好?…你别缠着我,别缠着我好不好?!”

眼看那人又要扑将上来,陈景焕赶忙挡在严季涵身前,运足浑身的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啪”!响亮的声音在空荡的院落中闪了两下,终归于沉寂。

沉默。三个人就这样僵在原地。

严季涵从陈景焕腋下偷偷探出身来,问道:“他醒了么?”

“怕是疯了。”陈景焕声音沉沉。

徐秀才原地晃了晃身子,甩甩脑袋,道:“你才疯了!在下只是喝了些酒罢了…嗝!”

“呵,还知道顶嘴,看来是没疯。”严季涵笑,“不过,你刚才说的汤兄,钱兄还有王兄是谁?”

徐秀才拼命地眨眨眼,道:“死了。三个月来,都死了。”

陈景焕恍然大悟,回头望了严季涵一眼,得到一个同样狂喜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推理文,难免有疏漏之处,以后可能会大修,请读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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