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没听完,就一溜烟的吓跑了。
还没忘把门关上。
空档的小堂门,俨然只剩下三人。
“顾念,若你还想要这十日的供钱,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准动。你若是动了,乱喊了,回去还管不住你这张嘴巴胡说。以后怕是在我这里,再也领不到供钱了。”
“孙娟前辈,请你仔细想一想。这是徐管事与永保之间的误会。这与我顾念有什么关系?”
顾念脸火辣辣地疼,他不服气,冷声道。
“绿,你,还敢索,说!”
永保捂着嘴叫。
“顾念,你这是找死啊!你不说话,老老实实给我们打一顿,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现在。”
孙娟满脸横肉都扭曲了。
“你死了,又有谁会在乎呢?不过是占着顾念这个名字的废物死了。内门的人都会欢呼雀跃很久吧。谁会管?”
孙娟修为二重天九层,永保二重天六层。无论是哪一个,顾念对上都是必死无疑的。
更不用说是这两个人一起了。
孙娟笑着,眼孔透露着阴毒。永保也笑,挡住退路,步步逼近。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就显得犹为刺耳了。
孙娟与永保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点是谁会来小堂门。
“来者何人?”
孙娟问道。
“孙娟前辈,王启维师兄派我来领这个月供钱!”
孙娟咬着嘴皮子小声骂,“这王启维是厉害,都在外门搞起自己的小势力了。永保你和人学学,都是要进内门的人。前途无量得很。”
孙娟瞪了眼可怜兮兮的永保,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哪有,这么弄,容易。”
生死攸关时刻,顾念却是呆住了,这声音分明是沈青。
他本认为今日必死,没想到天不亡他!
顾念心中狂喜。
不过,沈青怎么会和王启维待在一块?
“今日供钱放完了,你和王启维说,明日再来罢。”
“怎么会呢?孙前辈。”
门外的人压着嗓子又说。
“师兄说了,什么样的供钱他都是收的。”
“呵。”
孙娟听罢,不怒反笑。
顾念便觉得此事不妙。
“那我这儿,还剩一个人的供钱没发,不知道你师兄稀不稀罕要?”
“谁的?”
“顾,念。”
孙娟尖着嗓子说。
门外的人没有片刻犹豫便答应了。
顾念心寒到冰窟。
原本他只要喊一声,说不定可以逃脱一难。
现如今,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孙娟笑得嘴都合不拢。
“你去领吧,我已传过音,进去就行。他们不让进,就报我孙娟名字。”
门外那人答应后,便离开了。
相处这么久,顾念不仅没搞明白沈青是王启维那派的,还不清楚他沈青到底是哪种人。
无论是关心的,嬉闹的,还是正经相助的沈青的模样,都一一在顾念脑中破碎成渣滓。
原来是这样。
这世间,就不存在可以信任的人。
他沈青修为就是比自己高,人往高处走,怎会和自己这种人混为一谈呢。
是我顾念太过认真了。
心存善良,却被万千光芒屠宰。
没有实力的善良,没有靠山的慈悲,没有下限的示好。
在这强者为尊的残酷世界。
道貌岸然的世间众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过多的解释都是牵强罢。
一只弱小的虫子,说着自己满不在乎,其实是没有能力,没有实力。
就在顾念心如死灰时。
“啊!”
永保一声惨叫。躺在地上直打滚。
“保儿,保儿你怎么了?”
“社,舌头,打,结。呜,舌头。”
永保口齿不清地解释,手捂着的嘴巴。孙娟心急如焚地跑上去,定住乱滚的永保,心疼地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她捧着永保的脸,搬开永保的手,只见森森的血液掺和在白牙中,不断地下渗。
永保一张嘴。
“啊啊!”
孙娟吓得差点把永保可怜的头扔出去。
永保嘴巴里的那只舌头,哪里还像是人的舌头?尖细尖细,两边开叉子,一吐一吐的。
这分明就是蛇的舌头!
“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会?”
“二品的灵药都不管用,怎么会?”
孙娟一个人无助地跪在地上呐呐自语。永保还在地上打滚。
他像只小陀螺一样,围着孙娟转。
顾念盯着眼前这场闹剧。
眼中渐渐印上一抹狠戾之色。
“活该!”
顾念说罢,风一般跑了出小堂门,顺带着把大门狠狠关死。
他心里突突地跳,长舒一口气后,见孙娟没有追出来,才握紧颤抖的手臂。
一条水蓝色的蛇,此时从一旁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